又逃了一阵子,陆秀夫终于放心地把赵昺拉上船来,幸亏小皇帝身体纤细,四个人也勉强坐得下。
船上这几人也不知道方向,就一直往前轮流划桨。划了大半天,入夜前精疲力尽的才找到一块能顶住浪的小岛。登岸的怪石嶙峋,山岛竦峙,几人借着日头划船找了一下方位,岛的西侧倒是地势平缓。
把船推到海浪撞不走的小湾边上搁浅,这四个人又费力地爬到高处,一个个瘫躺在仅有的一小块平地上一动也不想动。死里逃生之后极具紧张的身体顿时松弛下来。
这时赵昺却不罢休,也不讲道理,非要拉着几人起来hu一 d一ng一下。那两个军汉哪里会听他的?还是躺着不动。可陆秀夫在他瞪了良久之后还是勉强站起来,陪他走上几步。
才走出不远,陆秀夫就小声对他抱怨道:“既然都逃出来了,官家为何不休息一下?”
“你知不知道经过大半天的剧烈运动之后躺着会有什么后果?”赵昺虽然也和他们一样拼命划船,但是小孩子的精力总会好些,并不像陆秀夫那样腿都发软。
见陆秀夫露出疑问的神色,也不等他开口,赵昺就面色恶狠狠地自问自答了:“会死!”
陆秀夫却是吓了一跳。小官家在逃跑途中的出色表现让他没法当成孩子看,只觉得官家可能惊吓中得了天授,开窍了。见官家如此认真的说话,又是事关生死,也不敢大意,挺着疲惫的身躯陪赵昺走了一阵。
等到君臣二人回来,喊那两个军汉的时候却发现,这俩人竟然连呼吸都没了。陆秀夫不由得心中凛然,如果自己也躺下不动,怕现在也是死翘翘了。
天色已晚了,两人找个背风的地方睡下,在这海里晚上潮气很重,虽然钻木取火大概也是不能的,身上一身潮乎乎的衣服也没法晾干,都到了这境地也没办法,陆秀夫把今日穿的便袍鞋子全都脱下来,脱得只剩里面的小衫,赤着脚睡去。赵昺却不敢大意,强忍着挺了半宿,确认相对安全了才睡去。
第二天早晨,太阳晒在脸上了赵昺才起来,浑身酸痛的要死。看到那陆秀夫早已起来,靠着石头坐着,身体有些佝偻,面色悲戚,若有所思。
他知道那是一个本已绝望的人,在自己空口许下泼天大诺之后仿佛抓紧了最后一根稻草,他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也不是真的在乎赵昺的死活,他在乎的是大宋国祚,在乎的是汉人之魂。陆秀夫在生死之际听从了自己的说法,只是因为赵昺说他能救大宋,想听他到底打算怎么做而已。陆秀夫其实早已放弃了希望,甚至张世杰请他一起突围都拒绝了。
如今既然已经暂离险境,需要给他新的希望。
“官家,臣”他刚要开口,却被赵昺打断了:“莫要叫我官家了,都到这地步,你我相称也就行了。”
就两人僵持了一阵,陆秀夫就服软了。“我思考了一下,既然真的逃出来了,那就要抓紧机会。这地方离崖门不远,元人没找到官你,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在这又没有吃的,得趁着有力气想办法尽快逃离这里。要不我们每天划船在这岛的视线之内找个方向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小岛或者陆地。”
赵昺沉吟一下,还是否定了这个计划:“如果海上撞到元军的船怎么办?我们船小肯定跑不过他们的。”
“那怎么办?”
“先解决吃喝问题吧,有机会我们先划船往西南边走,去琼州看看。如今蒙古人势大,匆忙起兵必然再被扑灭,我们要有兵,要有人,要有一块根据地经营一下,不能急躁。元主忽必烈年纪大了,他继位的时候就内部生乱过,我们只要有一块元人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经营,比如南洋诸地,等元国内乱未必没有机会。“
他一直都有个疑问,赵昺一个七岁幼童,从跳海时被海水撞了一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