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哭诉出了口,白容就好似决堤般,一面哗哗淌着眼泪,一面嘟嘟囔囔地说着不知所踪的话。
不成句子的话加上白容的举止,还有以往白容对他的倾诉,足够让慕无痕猜到白容因何而哭。他这是第二次瞧见她哭,哭的惨兮兮的,不禁叹口气,柔声安慰,“你就是你,莫要去想那么多,做最想做的自己便好不是么?有了前车之鉴,只要不去重蹈覆辙,便是做谁都好。”
许是慕无痕的话点化了白容,白容虽时不时地还抽搭一下,却是收住眼泪,“你说得对,重瑶是我,白容也是我,只要不去重蹈覆辙,我就是我......”
“嗯,这才乖。”慕无痕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头,“很晚了,我回去了。明儿个御风也是个体力活,你且早些歇息罢。”
“知道了。”白容点点头。
这夜,白容做了个梦。梦里,是偌大的凌霄殿,张灯结彩,分外喜庆。她凤冠霞帔,眉眼间满是幸福与满足。偏头瞧着同是一身喜服的君亦萧,笑意更浓了。在仙帝的主婚下,她同君亦萧行礼。没有莫言,没有雪嫣,没有桃之夭,没有恶言恶语,没有憎恶的嘴脸,只有满满的祝福。她的梦,终于要实现了,她终是可以嫁于自己所爱之人了。
然而,就当准备行夫妻之礼时,桃之夭忽地现身,竟是一身素白。原本一直带笑的面容此刻分外狰狞,那双桃花眼满是恨意,恨不得将她凌迟。“重瑶!你抢了我的阿言,又不仅害得他为你伤情,为你受劫,更是负了他一片真心。我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同相爱之人在一起!”苍白憎恨的面容,尖利的嗓音将白容生生震住。
不待她有所反映,只觉着胸口一凉,而后是剧烈的疼痛。低头,是一把利剑穿胸。抬首,握剑的人便是快要成她夫君的师父,更是她心心念念的爱人。
“师......父......”似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然而视线却越发模糊。不知何时,周围的神仙再次换成憎恶的表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一不在诋毁鄙夷着她。
血从胸口蔓延开来,让这一身红越发妖娆。白容的面色逐渐苍白,倒显得胭脂过红。殷红的血从嘴角流出,面容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然而面前这个一身喜服的男人却满眼冷漠,手中的剑更是深入三分。周围的议论声似乎被屏蔽般消失了,她只瞧见他动了动薄唇,吐出两个字,“孽障。”
议论声再次入耳,伴随着桃之夭尖锐的笑声以及恶声的诅咒,“哈哈哈哈,重瑶!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果!”
白容望了望面前这个男子,又望了望近乎癫狂的桃之夭,咬牙丢出最后一句话,“我不是重瑶,我是白容!”
骤然醒来,已是清晨。白容坐起身来,有些惆怅。看来,不论她是白容还是重瑶,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念想,与她师父共结连理。然而念想终归只能是念想,连梦中都不会有好结果。
“唉......”白容叹口气。自忆起前世后,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的精神失常了。或许待剑法会结束,她师父离开后,自己的心方能平静些许罢......
看了看窗外,似乎快到时辰了。白容起身洗簌一番,而后匆匆赶去参加第二场。
依旧是那个场地,这次慕无痕未同她一起来,似乎她成了最后一个到的。今日场地内只有寥寥数十人。相反台阶上一阶一阶却站满了人,是昨日未能过关的人。就待她刚混进人群中站好,正上方掌门岳文魄的声音便响起,“恭喜诸位过了第一场。这第二场为御风,二十里开外有一座山,首座已在那里等候。诸位只需在三炷香的时辰内,御风而去,寻到首座,拿到自己的记名牌后方再御风而回便过关。期间,不得使诈不得伤人性命。”说着,抬手一挥,场地中的弟子们的头上方便出现了他们站在场地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