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静,落针可闻。
顾长生和萧太后突然就都不说话了。
坐在床上的萧太后看着顾长生,老脸之上神情逐渐凝重,活到她这个年纪,几经夺舍,她以为,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让她严阵以待了!
不成想自从知道这个世上有人名唤顾长生,得了南疆巴蜀,天书下达九重之后,她平淡到无趣的生活,突然就开始波澜起伏了起来!
虽然,自从知道顾长生和周沐有心踏入传说中的神陨之地,萧太后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之感,可是,及至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的感觉,来的如此准确!
到了迟暮之年,再次体会生命无常,这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
萧太后自己也不知道
“前辈”过了好一会儿,顾长生才缓缓转过身来,明艳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之色,她缓缓的抬起双手,将一块令符交到萧太后手中,沉声开口,“这是南国玉玺,前辈,在这辽东,我能新任的只有你了,劳烦你拿着我南国的玉玺即刻折返上京!”
“你!”萧太后闻言,顿时大惊,看着手中的一块分不出质地的墨玉,神情莫名,愣了一会儿才继续,“你还是一心的要往北去吗?明知前途祸福未定,明知前路不可预期,你还是一意孤行的非要前往?”
“不错!”顾长生点头,神情之上,出现了一丝自负嚣张之色,“如果真如我和周沐所猜想的一般,那么,这张大网已然张开,前辈,我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了!”
“我要复生我母亲,世间之人,谁挡我前路,我便诛谁!不论他是鬼怪还是神魔,既然已经对上我,退无可退,我只能迎头而上!”顾长生说到这里,对着萧太后一弯腰,郑重其事的施了一礼,“前辈,长生生性自私顾我,唯有此愿,矢志不移!”
萧太后看着眼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小女子,顾长生的年纪,和她的那些个孙女儿差不多,站在长辈的角度上,一个一心想要父母双全的孩子,没有错,“可是,你是南国之皇,坐拥大半江山,动辄关乎南国安稳,关乎江山社稷!千金之躯不立危檐,你可知你如此以身犯险,就是将你一手缔造的南国放在火堆上烤?”
“我知道!”顾长生点头,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萧太后,沉声开口,“所以我请前辈折返上京!前辈,你掌管辽东数十载,为当世之间人人敬佩的女中豪杰,你举国来投,实因我西南之地天书下九重,威胁到了你北国辽东的存在,可是昨夜你不惜身死相救我儿,是为有情有义!”
“前辈,长生任性,本无身为帝王的姿态,前路未知,此去祸福未定,我便将南国交予前辈了!”
萧太后闻言,神情更是大动,老脸惊惶不定的看向手中的玉玺。
她以为,顾长生将玉玺交给她,不过是个信物而已!
不过是有事情要她回去上京处理而已!
不成想,她竟然!
她竟然是要将南国托付给她!
她举国来投,献上的不过是一个辽东而已,较之南国,不过是如同南陈郡三分之一的存在,而今,这丫头竟然要将南国托付给她?
饶是历经世事,萧太后也被顾长生的话语给惊呆了!
心底,隐隐还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动
那种被信任,被以身家性命相托的信任,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出来的!
“丫头”迟疑了下,萧太后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长生却勾唇一笑,缓缓道,“前辈,我的义父虽有冠绝天下之才,可是他毕竟一生未曾出仕过,身为帝王的杀伐果断,身为帝王的动辄挥斥方遒,他一个文坛耆老,终究是少了那铁血之气,前辈,南国,我就交付给你打理了!你曾执掌辽东数十年,久居高位,德高望重,我之南国,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