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很!你快快杀了我吧!”武卿怒目而视,桀骜之色不改。
苏紫沐俯下身子,带起阵阵幽香,脆笑道:“你倒心急,不在姐姐坟前亲手结果了你,姐姐也定不欢喜,等到了鹿吴山,有你的苦头吃,在此之前,权且保住你的小命,且稳着些,别一不留神先咽气儿了。”
武卿被她这阵轻佻撩拨,更是火冒三丈,眼里几欲喷出火来。
苏紫沐见他愤懑神情,偏偏又拿自己毫无办法,大感有趣,忽又想起那日在苍梧郡将他埋在沙堆里的事儿,更是咯咯娇笑不停。
武卿是个倔强性子,苏紫沐越是笑他,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脑袋好似蚯蚓般扭动,恨不得跳将起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苏紫沐笑了好一阵,这才停了下来,堪堪算算时辰,料想差不多了,伸出素手缓缓掀开武卿胸前早已破裂的衣裳,对着伤口细细的打量,伸出纤细手指,将武卿身上的黑色小虫一一捏下。
那小虫足有数十只多,有些早已与他伤口粘连在一起,每取下一只,武卿身子便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抖动,想必疼痛非常人所忍。
武卿想叫她住手,话到嘴边,但见她神情专注,一双大眼眨也不眨,聚精会神的去除小虫,又寻思自己如今沦为鱼肉,只能任由人摆弄,就算喝止也毫无作用,一时悲从中来,只是默然不语。
直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将所有小虫取下,隐隐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按说他被开膛破肚,能有命在已是难得,那黑色小虫不知是何物事,在伤口处爬了一日,竟将原本豁大的口子依稀粘连了起来。
苏紫沐擦了擦额头香汗,又自怀中掏出白日里那个香炉,如法炮制的倒在患处,只留下两只在炉内,滴溜溜的爬个不停。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且休息吧。”收起香炉,她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刚要将手伸向衣衫,兀地眼波闪动,道:“你转过去。”
武卿睁开眼,恍若未闻。
“转过去!”
苏紫沐来了脾气。
武卿没好气道:“我若能动,还用得着你说?你将我扶起,我自上外边去休息。”
苏紫沐见他重伤在身,仍是一脸傲气,冷哼道:“此处是山猿洞穴,外边便是陡峭山壁,就你现在这幅模样,莫说是野兽,光是山风也把你吹死了,还神气个什么?”
她脸色不善,也不再叫他转身,自去另一边合身躺下了。
山风呼啸,星移斗转,一夜即过。
一缕缕鱼肚白自天边泛起,清晨微光顺着山崖洞口照射而入,苏紫沐睫毛轻抖,缓缓醒来,秀目带着倦意,恣意伸了个懒腰。
一丝丝鼾声入耳,苏紫沐抬眼望去,武卿罗汉一般平躺在地上,鼻翼闪动,睡的香甜,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人伤成这样,还能睡的安稳,也不知上辈子是什么托生的。她直起身子,踢了踢武卿腰腹,喝道:“喂,快些起来,要动身了。”
武卿迷迷糊糊睁开眼道:“去哪里?”
“送你去死!”
苏紫沐板着一张脸,伸手抓住武卿衣领,将他扯起,这下牵动伤口,疼的武卿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男一女两件粗布麻衣,躲在一旁将衣服换了,提着剩下一套,来到武卿身侧,伸手就要脱去他衣衫。
武卿一凛,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苏紫沐冷然道:“自然是换上寻常衣服,就你这打扮,岂不是寸步难行?”
武卿先前的衣服早已破烂,浑身布满血迹,胸前露着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若是这模样被寻常百姓看见,只怕二里地都走不出。
武卿是血性男儿,又从小深受佛理,换做平常自不会让她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