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大泽外部,太华山脉之巅。
一名青年男子端坐在石椅上,神情专注的盯着面前棋子错落的棋盘,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颗白子,不住的把玩。
男子对首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消瘦老者,狭长的眸子中闪烁不定,只听那老者意味深长的道:“龙释老弟,你可看好了,一着走错,满盘皆输哇。”
龙释思量半晌,手中白子缓缓落下,脸上化开笑意,道:“摩崖前辈承让了。”
摩崖一怔,看着石桌上豁然开朗的白子,兀地拍掌大笑道:“妙!甚妙!龙释老弟不仅精通奇门八卦,棋艺也是如此了得,老夫可是技不如人了。”
龙释笑道:“摩崖前辈过奖了。”
“龙释老弟,你与我已在此下了几日夜的棋,莫不是想将老夫托在此地,独吞那不世出的宝物?”摩崖依旧带着笑,眼色却已冷了下来。
龙释不紧不慢的道:“前辈过虑了,晚辈素闻前辈棋艺精绝,有意讨教,别无他意”
“龙释!”摩崖勃然变色,已有怒意,冷道:“你少和老夫故弄玄虚,前几日你我擒住那宋晟瑞,你便百般阻拦,不让老夫取他性命,此时又和老夫下什么劳什子棋,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龙释长叹一声,缓缓起身,道:“非是晚辈有意拖延,而是时候未到,实不相瞒,晚辈是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什么人?”摩崖白眉皱起。
“等一个棋局之外的人。”
龙释转过身,淡然道:“数月前我圣教弟子在西方蛮荒遗迹寻得了一封上古卷轴,其中记载着借尸还魂的奇妙功法,与我教血炼十分相似,摩崖前辈可知道?”
摩崖听他顾左右而言他,胸中虽然奇怪,却还是道:“老夫略有耳闻,只是那功法不知为何被天煞堂的苍木夺了去,又不知他从何处寻到了梼杌的遗骸,被他以此功法为引,将那梼杌死而复生。”
龙释笑道:“那鬼道之术,又名九冥尸蛊术,正是晚辈交给苍木上人的。”
摩崖一惊,道:“是你?”
龙释坦然道:“正是,若非我赠与苍木上人这般天大的人情,以他的心高气傲,又怎会肯来着荒芜大泽,助我们牵制住楚清秋等人?”
好你个苍木,一边向我索要那洗髓丹,一边又与万魂殿早有勾结。他虽心中恨恨,但素知龙释为人心细如发,怕他瞧出端倪,面上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龙释老弟真是好计谋。”
龙释摇了摇头,道:“我万魂殿此举并不在拉拢人心,自五百年前圣教分崩离析以来,我教声势日下,又有玄清门等派在侧虎视眈眈,近百年来可谓是寸步难行。按说教内高手如云,门徒上万,不弱于当世任何一派,为何屡屡受制?究其原因,便在于圣教各脉人心不齐,貌合神离,这才让正道诸派处处牵制。我将那九冥尸蛊术交与苍木上人,也是希望圣教中其余分支也能繁荣昌盛,将来为我圣教出力。”
摩崖听他说的情真意切,心里却一万个不信,话里有话的道:“龙释老弟和万宗主用心良苦,倒是我圣教之幸了。”
龙释仿佛没听出他话外之音,接着道:“那九冥尸蛊术奇幻诡异,能以蛊虫之力附着在遗骸上,只要遗体尚存,便可重现生前的法术威力,实在是了不得的功法,只是死者复生,毕竟是神话之言,难以实现,九冥尸蛊术也只是利用遗体中残存的灵力,虽能复活死者,却也有生前十之二三的功力”
“但若是能将九冥尸蛊术这等奇术与血炼相结合,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活物之躯,再现死者之威,假以时日,岂不是能炼化出一批不畏死伤,强悍莫测的死士么?”
龙释神情激动,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道:“若是我圣教众人都能够摒弃前嫌,再无猜疑,同舟共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