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凌闻言紧握枯骨剑,神情变幻数次,兀地将断剑一放,摇摇头道:“趁人之危,奸小所谓。”
不戒微微惊讶,安若施也是柳眉紧蹙,动容道:“祝师弟!”
祝凌摆了摆手,正色道:“为人者,生在天地间,但求问心无愧四个字,他纵然十恶不赦,也该让他堂堂正正伏法才是,我辈既为正道,如此行为,又与不择手段的魔教妖人又有何异?”
二人待要再说,却被祝凌打断道:“大师c师姐毋须多言,世人说我放虎归山也罢,迂腐死板也罢,我只敬他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但若来日这人作恶,遗留祸患,我祝凌此时斗不过你,来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补罪孽!”他说话间将枯骨剑“噌”的插在地上,挺身而立,神色凛然。
不戒深深看他一眼,眼神从愤怒c不解c再到趋于平静,脑海中兀地浮现出一个傲然孤立的潇洒身影。口中嘟囔道:“怪!太怪!这小子脾气又臭又怪,和尚和他一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四方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五十年了,没想到正道之中出了如此有趣的小家伙。”
安若施目光闪动,凤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
祝凌拜了拜,道:“二位前辈都是得道高人,还请就此罢手。”
“我二人如今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是看哪个气力先行耗尽而死,想要罢手,只怕由不得我们了。”不戒摇了摇头。
四方嘴角含笑,道:“我倒是有一计。”
不戒好似知他所想,皱眉道:“此法太过凶险。”
四方露出一丝轻蔑神色,旋即一指祝凌,傲然道:“我们便将生死赌在这少年身上,又有何妨?莫非你老和尚爱惜姓名,不肯行此大险?”
祝凌愕然。
不戒闻言嗤之以鼻:“人世浮沉过,弹指一挥间,和尚我早已超脱法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转过头,蒲扇般的大耳微微晃动,神色带着一丝少有的郑重,道:“小子,如今我二人真元缠斗不休,哪个先手收手,必然遭受两股气劲冲入体内,必死无疑,眼下只有一个法子可以破解,须得有你来做,但此法过于凶险,稍有不慎,你自己也会死于非命,你可愿意?”
祝凌一凛,道:“晚辈愿意。”
不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片刻恢复如常,道:“你且听好,现下两股真元交汇于二人掌中,你须分辨交接之处,以生平最强绝招将其斩断,不可偏差分毫,否则我三人性命不保,你可记清了?”
祝凌点点头,四方道:“这便动手吧。”
祝凌咽了口唾沫,缓缓将枯骨剑拿出,剑刃正对二人掌间,他既不愿四方如此身死,更不希望不戒有失,但真元乃修道中人汇聚天地之气凝聚而成的灵力,何其奥妙,若想抽丝剥茧,分毫不差的分开,实在难上加难。
祝凌缓缓摒弃杂念,探出神识,细细感受这二人身上的灵力,只觉两股澎湃气息从各自双臂汹涌而出,在掌心处积累碰撞,不分你我,祝凌神识方一探入,便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不由得心头大急,以至于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不戒暗叹一声,以他年纪之轻,行此之事,只怕是强人所难了。
祝凌自小是坚毅性子,做事极少放弃,虽然毫无头绪,仍自咬牙坚持,不肯退缩,只是他道行与二人相差甚远,不过炼气之境,便是贯神期的修为,想要分毫不差的剥离交融在一起的真元,也是难上加难。
四方瞧在眼里,皱起眉头喝道:“聚意凝神,汇通绝顶,身外物我,方证大道!”
祝凌听他点拨,竭力提起十二分精神,细细感受二人真元的不同,他心中努力回想起筋脉闭合时的场景,初次御剑的经历,他深吸一口气,神思逐渐入定,感受着周遭细微的响动,山川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