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凌在林中飞速穿梭,风声自耳边划过,呼啸不止,身后一只数丈长的黑色蜈蚣,沿着崎岖怪石蜿蜒攀爬,速度居然不落下风。
他早见过这些毒虫厉害,莫说是咬伤一口,便是碰一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禁想起在北漠和郁尧山下发现的血妖,此等死物,一旦控,往往较之生前法力高出数倍,且不惧伤痛,不畏死亡。这等妖邪之法,想必和血魂老祖的血炼妖术如出一辙。
一阵飞驰,已是与东南反向背道,若这般下去,非但寻不到九灵莲株树,反而渐行渐远,只是此地丛林密布,那蜈蚣触角极多,地形越是复杂,反而愈加灵动,须得找个宽阔地界,方有十足胜算。
他计议已定,专挑些旷阔道路前行,那蜈蚣紧随其后,穷追不舍,嘶吼连连,一双巨口不时飞溅出几滴墨绿液体,所到之处,花草树木尽皆腐化,显是喂有剧毒。
直过了一炷香世间,祝凌冲开迷雾,眼见前方不远处林中空出一块十数丈方圆的空地,心中一喜,堪堪在地面停下,那蜈蚣是无知孽畜,毫无灵智,见祝凌停下身形,只道已是囊中之物,悍不畏死的爬行而来。
祝凌气随身走,枯骨剑喷薄出无数灰白光粒,层层缠扰到剑身之上,只等后发制人,那蜈蚣来的好快,身子如蛇般弓起,一张钳口毒液四溅,向着祝凌狠狠咬下。祝凌断剑当空,枯骨剑破空响起,“呲”的一声,将那巨大蜈蚣当空斩成两截。那毒虫虽然凶悍,却抵挡不住枯骨剑锐利剑芒,上半身没了依托,摔倒在地上。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蜈蚣两段身子各在一处,仍自不同蠕动,气力未决,祝凌趁势连挥数剑,将那蜈蚣斩为十数段,这才偃旗息鼓,再不见动弹。
西川大泽黄雾弥漫,不辨南北,祝凌脱离了预定道路,早已不知到了何处,自他入川一来,眼见的都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巨木,此地却甚是奇怪,大多是矮小粗壮的浑柳,一根根纤细的藤条好似利剑般错落其上,随着清风不住抖动。
祝凌伸出手掌,抚摸着浑柳粗糙的树皮,他幼时与祝大山浪迹天涯,时常露宿荒野,迷失方向时,便靠树木生长的特性辨别南北,只是西川大泽与寻常之地截然不同,终年被厚厚迷雾笼罩,阳光自迷雾稀释折射,早已没了方向可言,树木生长也毫无规律。
如此看来,只得等到异象再现之时了,祝凌叹了一口气,方才众人仓促分手,也没留下些许通讯暗号,他又不懂内门独有的讯号法术,无法和玄清门众人互通有无,如此一来,只得眼巴巴的等着祥兆再现了。
正在这时,远方好似响起阵阵破空之声,由远及近,愈加清晰,祝凌猛的打个机灵,方才众人所行方向各不相同,此时追来的,定然是来者不善。他放缓呼吸,屏气凝神,一双眼睛盯着前方迷雾,只等那人进入法术范围,借迷雾瘴目,攻个措手不及。
一缕法宝毫光渐渐清晰,祝凌掐准时机,枯骨剑应声脱手,向着来人急刺而去,那人竟好像知道此地有人埋伏,早有防备,一只纤纤素手自雾中探出,碧绿色的仙剑光芒流转,与枯骨剑交击在一起。
“当”的一声轻吟,两柄曾经叱咤神州的神兵法宝各自轻颤,飞回主人手中,双方均已瞧轻对面容貌,异口同声道:“是你?”
安若施依旧如此淡雅清泠,出尘的容颜好似仙子下凡,白衣虽早已被污血溅透,仍难掩她出尘脱俗的气质,她素手一挥,将琅渊收回鞘内,轻声道:“可曾遇见其余同门?”
祝凌摇了摇头,道:“你瞧见了,除了我们,人影都没一个。”
安若施颔首,不再言语,气氛迥然尴尬起来,祝凌早年与安若施曾在郁尧山下共同修习清风决,也算是同门之谊,只是安若施性子沉默寡言,极少主动与祝凌说话,祝凌虽是能言善辩的活泼性子,但每每与她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