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武卿苏醒之后,一日既过,二人自昨日以来,便再未说过一句话,空气中凝固着一股奇异的氛围,苏紫沐好似完全不把一旁的武卿当一回事,居然也不再向他索要黑水石,只是整日里在枯木中运功修炼。
武卿却是坐如针毡,他朦朦胧胧知道自己发了病,全靠苏紫沐照料,才渐渐康复,但不知怎的,两人之间隐隐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气氛,武卿虽是承蒙她照料,却也正因她才遭了这般罪,也不知是该恨她还是该谢她。
不知不觉之间,二人的纠葛已然太多,他隐隐觉得二人殊途,无论是非曲直,都不该太过纠缠。心中萌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尽快下山,越快越好。
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自他病好以后,身子恢复的却也极快,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调试内息,自身真气仍是凝聚极慢,若贸然下山,一个不慎从天井岩壁掉了下来,昭元寺一代高徒死于非命,未免贻笑大方。
他素来一是一二是二,从不欺瞒。自己与这妖女独处数日,他日回到山门,自无颜面对师长。想到此处,便是一阵头痛。
忽忽已到夜晚,苏紫沐自到枯树内歇息,武卿就在天井中席地而息,此时繁星满天,明月高悬,或许此地是神州最高处之故,仿佛也离天宫更近,连天上的星星也要格外明亮些。武卿仍是毫无睡意,索性半依着身子,遥望星空,颗颗珍珠一样的星斗悬挂高空,耀眼夺目,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多日不见,也不知祝凌和柳姑娘如何了,那牧鹿野穷凶极恶,只盼祝兄弟能将他斩于剑下,也算告慰小柔娘亲的在天之灵了。”
武卿望着星空怔怔的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细碎声响,清香拂面,一人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正是苏紫沐。
武卿转头望去,苏紫沐看着星星,眼睛眨也不眨,侧脸柔美的轮廓被月光勾勒的淋漓尽致,星星的余光映射在她的眸子中,闪闪发亮。
武卿不知为何有些不想见她,向一旁挪了挪,刚要起身。却听苏紫沐道:“怎么,堂堂昭元寺弟子,三大神僧的高徒,竟会如此害怕一个妖女么?”
武卿闻言身子一滞,虽不答话,却不再动了。
苏紫沐转过头看着他,生的虽不如何俊俏,但浓眉大眼,棱角有致,自有一番勇武之气。
武卿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道:“你既然要对我下手,就不必管我。”
苏紫沐轻嗤的一声,道:“烂命一条,谁要惯你了?只是我苏紫沐从不欠人恩情,如今一来一去,便算我不欠你的了,免得有人死了还在九泉之下说我忘恩负义。”
武卿摇了摇头道:“那日我本也不是有意帮你,乃是念在师父平日的教诲,说到底你我正魔殊途,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也大可不必记我的情。”
苏紫沐闻言默不作声,过了半晌才道:“所谓的正邪之分,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当真如此重要么。”
武卿想也不想:“有作恶的邪,便有除恶的正,惩恶扬善,天经地义。”
苏紫沐嗤之以鼻:“这所谓的正邪,还不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门派自诩的?我苏紫沐生来最是讨厌你们这些自说自话的正派弟子,整日里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看着好不叫人恶心。只可怜我那姐姐,平白无故,做你们这些伪君子功成名就的垫脚石。”
“她为一己私心,伤人性命,就是恶,既然是恶,就该知道恶有恶报,血债血偿的道理,她自己多行不义。怪得了旁人?”武卿觉她满嘴歪理,心头微微有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有私心便是恶,这世上人人为己,岂不是处处是恶?人都是为私欲而活的,若天下都成了恶人,你要怎样?”
“小恶善诱,大恶根除。”
苏紫沐闻言冷笑道:“若天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