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祝凌喘着粗气,将背上的柴框提了提,抬头望去,入目便是数不尽的长路天梯,天梯的尽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犄角嶙峋,高寒清冽。仿佛利剑一般直刺天空。
尽管他已走过无数次这山路,尽管他已望见无数次着耸立的山峰,但每每看见如此光景,心中仍是带着些许震撼。
自然的鬼斧神工将这座被无数人奉为神明的仙山勾勒的淋漓尽致。威严,而不可侵犯。
脚下的石梯历经千年岁月的冲刷已是青苔遍布,斑驳不堪。
即便如此,它还是在这,仿佛在诉说着郁尧山流传千年的传说。
祝凌每次上山,总需要走个把个时辰的山路,时不时便能看见虔诚信道的百姓们,一步一个脚印,拜访山门。他们有的是求仙问道,有的是有事相托,但从来不变的,是眼中那无比的崇敬,和痴迷一般的敬畏。
他们敬畏的,或许不是这座千万年伫立的山峰,但一定是这山顶上的某些人,或者是某些足以顷刻毁灭这世间,也足以令世间昌盛的力量。
千百年间,无数芸芸众生为这些力量为之疯狂,为之向往,无谓善恶,无谓正邪。
但这一切,好似都与这少年没有一丝的干系。
祝凌先前只是上山,下山。后来便将些许真力,融汇至脚下。走的多了,不觉身子也变的轻了些,有些时候,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只要自己奋力一跃,就可以飞起来,这山林都可以被自己踩在脚下,天地,都能够与自身合二为一。
“无怪世间万物皆想修炼成仙,光是这种感觉,就让人兴奋不已呢。”
少年自嘲一笑,一座青砖小屋,渐渐从山路中隐显,屋顶的烟囱,缓缓冒出些许青烟,袅袅而上,与着巍巍大山合为一体。
“小哥,又来送柴嘛?”
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道士站在小屋门口,笑着道。
祝凌点了点头,将柴火放下,回笑道:“刘道长几日不见,更精气了些,想必最近是修炼有成了,恭喜恭喜。”
那姓刘的年轻道士闻言撇了撇嘴,苦笑道:“小哥又说笑了,修道一事险难险阻,哪是那么容易精进的,我天赋太差,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长进了,否则也不会被师门派下山做这些苦差杂事。”
年轻道士接过柴框,一脸苦相,长长叹了一口气。
祝凌安慰道:“刘道长言重了,玄清门是名门大派,正道巨擎,道长能够拜入山门,自然是了不起的。”
年轻道士听了这话,眼中恢复些神采,略有得色,道:“这话倒是没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进得玄清门,话说回来,当初若不是在老家遇到了下山的师父,恐怕现在我也如你这般打渔劈柴,只是个寻常樵夫”
祝凌尴尬一笑。
年轻道士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讪讪噤声,拍了拍祝凌的肩膀,道:“你也莫要自甘平庸,这世间本就有千万种人,千般人等总有自己该做的事,不可强求,如今虽世道动乱,不过你大可放心,有我们玄清门庇护,你等百姓只管放心的过太平日子就好了。”
若是真有太平日子,该到何处去寻?祝凌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那日平静村庄中的尸山血海,心中微觉烦闷。还是点头道:“如此就劳烦道长和各位大师了。”
年轻道士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祝凌将柴火交了,换了些碎银,独自下山去了。
下了郁尧山,已是天色将暗,祝凌脚步加快了些,远远望去,小小的草屋前,依旧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白衣少女自从那日被周老先生回绝以来,已是过了两月光景,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愈加勤快,初始只是日中才来,近日天蒙蒙亮便站在草屋门前,也不说话,一站就是一天,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