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怎么不说话,这样走路多闷啊!”卡尔尽量想活跃气氛。
他和山鬼被两队鸵鸟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往前走,进入正式路径的时候,卡尔就完全能知道这是往哪个方向走了。即使是夜晚留下的路标,对他来说是很醒目的。离开山洞一路向北,半天时间就到了他逃离的地方,那里又有两队鸵鸟汇合进队伍中来,然后全体转向,又向东而去。
卡尔认得出来等在路口的这些鸵鸟就是把自己看丢了的那一队,估计是经受过责罚一个个垂头丧气。原来押解自己的那些飞鸟是赶到山洞那边跟押送队伍会合的,领头的一只老鹰有些暴躁,本想发作一番,可能这里面有比它职位高的鸟,在卡尔面前扇了几下翅膀,最后选择了忍气吞声。
卡尔知道山鬼心情不好,本想尽量让他开心一些,却找不到更合适的方式。他不由地联想到灵猴村,假如鸟类向三朵逼问自己的下落,他敢肯定那姑娘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当然他知道决定这一切的不是哪一方的情操,而是惟一性。阿尔波女作家苏维拉的一本书里面就强调了这一论调,他们认为现代人爱情婚姻的多选性淡化了双方的忠贞,只有旧时代的从一而终才能有为爱而死的事例出现。不是这些人有多高尚,而是别无选择。
在地球丛林生活的时候,卡尔随身带着的就是苏维拉的几本书,女作家写爱情比较细腻,而苏维拉的作品里面又多了一些偏执。每当下雨天无法工作的时候,卡尔就会躲在山洞或者帐篷里读这些书,就想着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能有一个女孩子每天陪伴着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终年厮守在山林里不离不弃。
几乎所有的现代人都渴望能拥有忠贞的爱情,却很少有人能得到,就是因为很少有人做到。现在对于卡尔来说,三朵就完全可以给自己那种梦想中的感情。而对于凯瑟琳来说跟他分手之后还可以找到另外的男朋友,三朵却只能有他一个人。于是,卡尔在这条被押解着的荒野中做出一个很郑重决定,只要自己有生还的那一天,第一件事就是要跟三朵圆房,成为她真正的丈夫。
卡尔之所以想这么多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智力从鸟类的控制中逃脱出去的,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牵挂让他有所忌惮。他怕会连累到三朵,所以尽量不想跟鸟类结仇。否则在这荒野之中,他完全有能力让自己获得自由。
再走下去,天就渐渐黑下来了。在一块平缓的地面上,领头的老鹰决定宿营。
鸟类毕竟不是智慧动物,从防范逃跑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因为卡尔上一次逃跑鸟儿们自然要加强戒备,它们采取的方法是先由鸵鸟卧在地上围成由大到小的几个圈,卡尔和山鬼这两个要犯就被包围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内。原本在空中的飞鸟一部分卧在鸵鸟身上休息,一部分在旁边的树枝上警戒。鸵鸟的圈外,有两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围着外面的大圈转,算作岗哨。作为囚犯的一个人类,一个长臂猿,都算得上是身手敏捷之辈,却想不到把手脚先给控制起来。更可怕的的是卡尔手里有一根很粗的木棍,走路的时候是作为手杖用的,这时候完全可以成为厉害的u qi。这些鸟竟然不知道这东西完全可以伤害到它们,这就是因为它们很少借助工具的缘故。
这时候的卡尔其实很冷静,凭借多年丛林生活的经验,他已经通过路标判断出这里离飞行器着陆的那个地方很近很近,也许就在前面那座山的背后。如果今天能逃出去,就完全能回到飞行器里面去。然后开着飞机,带着那些装备,还有必要的u qi直飞来福村。他已经做出决定了,要把那个村的村民全部培养成具有人权意识的真正的人类。在地球上,鸟类属于弱势群体,作为生态学家要保护它们。而在这里人类连起码的尊严和生存权利都没有,他当然要首先保护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