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月影安置好适合取针之地,可是如今看来,必须早做打算。
然而,月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拔针之痛,实在是不得而知。
不仅如此,在取针过程中,月影是绝对不可以用内力相抗来减轻痛楚,这样一来,凭月影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撑得住,熬得下去,当真是个未知数。
“月影,”沈寒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关切,“我现在必须为你先行取出心脉附近的银针,你可受得住?”
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下,深潭似的眸子无力地看了看身旁的那个人,微微挑起的唇角,似乎在默许着这个决定。
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想要最大限度地减轻月影的痛苦,则必须将那些潜伏在心脉附近的银针,从后心以内力逼出。
眼下手里没有磁石相吸,难度自然要大了许多,沈寒深知,那些牛毛似的银针,打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势必会夹皮带ròu,稍一迟疑,引得筋脉逆行,月影之命危矣。
像帮着江隐褪去衣裳那样,沈寒的动作很是小心地帮月影脱去外衣、中衣跟里衣。
当他扶着赤luǒ着半身的月影,将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一幕,不由得令沈寒讶然不已:
那是一束兰花,被烙印在后背上的兰花。
“怎么,”月影的声音若有似无,“吓到了?”
“……”
“没什么啊,”月影无力地笑了笑,“那是我不听话,被韩墨烙上去的,算是惩罚吧。”
“韩墨真不是人!”听得出,沈寒的声音有些愤怒。
“沈公子,”月影微微侧目,“我本来就是他的娈童啊,这是我的命。”
“可你并不想认命。”指尖忍不住轻轻碰触着那朵朵兰花,沈寒一字一顿道。
“是不想认命,可这些烙印却是抹不掉的。”一言既出,月影心中忍不住一阵的心灰。
就算把这些烙印抹去,可是自己曾经经历的这一切真的能就此烟消云散?
曾经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早该下地狱的自己真能坦然地抛开一切生活在阳光下,守候着阿寒?
怎么可能?
从心里泛起的一阵绝望,不由得令月影默默闭上了眼睛:“沈公子,有劳了。”
果然,此番取针难度颇大,沈寒先喂月影服下一枚九转护心丹,这才用内力试图牵引着体内银针的走向。
血点渐渐在后背闪现,沈寒抓住时机,猛一用力,但见心脉附近的红点破皮而出,月影一咬牙,忍着疼,将那快要脱口的呻.吟之声吞入腹中。
“忍着点儿,就快好了。”
来不及擦拭额角的细汗,沈寒将力道又加了三分,当细若牛毛的针尖露出半截之时,月影已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一根、两根、三根……
连皮带ròu,终于从心脉附近取出了五十五枚蚀骨销魂针。
扶着月影俯卧在床上,清理着后背那些细碎的伤口,看着月影昏昏然地睡去,沈寒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应该信任他的,不是么?
他活着,只是为了能摆脱掉御天阁的束缚,能活得像一个正常的、普普通通的人那样。
虽然不知道月影从小到大究竟都遭遇了些什么,可是,这蚀骨销魂针、这后背朵朵的兰花,难道还用月影亲口解释吗?
沈寒犹自想着,听觉却依旧敏锐:“进来吧。”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
云小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搭着肩膀走了进来。
“把门关好,你影哥哥后背有伤,莫要见风,会着凉的。”沈寒沉声道。
云小楼听话地关好房门,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