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要娶媳妇,不是要下大狱!”姜父瞪着铜铃大眼,一下下重重的垂着桌子威胁。姜垣顺从地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眉毛拧成了个大疙瘩。
姜母也在附和:“你好不容易找到愿意接收的人家,有什么可挑挑捡捡的。而且女人出嫁后都是要从夫的,你的好日子在后面!那赵家姑娘模样差了些,可是身子骨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有了娃儿后你这一辈子就更只剩享福了。”
姜欢在一旁听着不敢插嘴,他对父母的话不置可否,但望着亲哥一个劲顺从的点头,却越来越僵硬的面部肌肉,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股悲哀:亲哥的终生目标在现实的碾压逼迫下变成了终生遗憾。
姜欢不由得思及自己,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无非是在武林里逍遥一番然后开宗立派。现在不也是变成了终生遗憾?这么想来,看向亲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胡思乱想下,姜欢不由得怀念起杨百笑在的时候,老人说着那些江湖秘史,说得神采飞扬浑然忘我。
朦胧间,他仿佛又看到杨百笑坐在阳光煦暖的藤椅上激动得喷洒口水。这条驰骋过武林的老龙,在眼前的模样却是渐渐地没有了皱纹。那一双堆了皱纹而变小的眼睛突然睁开,岁月痕迹尽数退减,一头白发变回了青丝。身体缓缓拔长,五官随之也变了模样。姜欢越看这人越往不像杨百笑的方向发展,待到姜欢拼命的要看清藤椅上那人的脸,那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顺从地正过脑袋,
竟是姜欢自己的脸!!!
“啊!”姜欢吓得大叫一声,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在床上去了。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姜欢的精神也给唤了回来。
“已经正午了啊”
三日后,姜垣穿上了火红的喜服,脑袋戴着黑纱帽子,上边插着一朵鲜红如血的牡丹花,他骑着一头黑驴,脸色也犹如那黑驴的毛色一般。本来迎亲是要骑牛的,但是因为姜垣的跛腿,上下牛背还要人帮扶,索性找个个头儿矮的叫驴教他可以自己上下。
鞭炮噼里啪啦得在前面放,满溢祝福的话跟着其后闹,叽叽喳喳的闲话落在后面。而姜欢缀在老哥旁边,听见老哥的一唱三叹,也波及到自己的心尖尖儿上去。
“哥,你愿意吗?”姜欢下意识的问出口。
“愿不愿的,我说了不算。”姜垣眼睛里出现层层水光,哭嫁本是女人的事情,眼前的跛腿汉子却悬着泪花,“我生了跛腿,生了丑脸,我没得选啊!”
姜欢望着自己的哥哥,鼻头酸涩。姜父听见了兄弟俩的话,怕姜欢多嘴闹出事情来,拧着小儿子的耳朵,把他拽到一边去。姜欢本想挣两下,但是看见亲爹微红的眼眶和倒竖的浓眉就萎了。他觉得自己生为人子快二十年,足够了解老爹,但是这一刻他却不懂眼前父亲如何对儿子爱得深疼得切。于是上牙压着下牙,他老实退后,默默看着婚礼继续进行。
就在姜欢心里有些纠结时,一道声音乍响。
“姜哥!”
听到呼唤,姜欢扭过头,果然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风尘仆仆的赶来。
“姜欢,这是我们两人的彩礼。”孟谟之说,“替我们交给姜垣师弟。”
“好。”姜欢点点头接了过来,然后疑惑的看向孟谟之,问:“你们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啊墨汁儿他老婆唔唔!”孟谟之赶紧捂住那只惹祸的嘴,“是贾老板的女儿帮了我们,所以回来得早。”
“哦,这样啊。”姜欢意外的没有逮着孟谟之的八卦调笑个没完,反倒让钱c孟二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