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昌出了大堂门一个左拐就进了侯府。
其实西伯昌回侯府可以抄近路。大堂里西伯昌尊位的旁边就有一道边门,和侯府花园相通。但西伯昌从不走边门,上朝下朝都正大光明,那道边门反倒便宜了那些下人来去方便了。
西伯昌听到夫人叫吓了一跳,没有急事太姒从来不会这么急火火的。他三步并成两步往卧房赶,路过花园时看到太姒正在花园口把一堆落地的残花扫进簸箕。
“怎么,要我来帮忙扫地?”西伯昌歪着头边问话边思索,揣度夫人的意思。
太姒弯腰把一朵拉在地上的菊花瓣捡进了簸箕,笑着说:“你不是喜欢种花吗?”答非所问了,一头雾一头水的。
西伯昌不高兴了,说:“朝堂上正在讨论东沟毁坝的事,夫人怎么添乱?”
太姒指了指通向朝堂的边门,压低了声音说:“刚才的话我听到了,也想说两句。”
周朝建立之前,夏商朝的女性都有发言权。那时候,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而祭祀则主要由女巫担任。女人是社会生活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更不用说是诸侯夫人,而且是四年生了四个儿子的诸侯夫人了。太姒要么不说,要说就能称得出份量。
西伯昌想不明白了,库坝的事和种花有联系吗?
太姒说:“刚才堂上吵吵嚷嚷不就是为了东沟人扒坝的事吗?扒了坝重新修一修这事不就过去了?”
“东沟人倒是说修,但崇侯虎再派人来扒呢?”
太似拉着西伯昌坐到院门口的花石上,园里的菊花抽了魂似的蔫不拉唧,她说:“种出来的花总有一天要谢的,你又种它干吗?”这是一个哲学命题,相似的话题很多,比如吃了饭总要拉掉为何要吃?人总要死的,为何要活?
西伯昌皱了眉头想了想,通了:“种花是为了开花,它开了,漂亮过,也就是了。”
太姒说:“做什么事都不能因为担心结果就拒绝开始啊。”
“但东沟人投靠了周国崇侯虎不会放任不管,一旦开战,商王帝乙最高兴。”
“我们同意崇国把水渠接过去就是了,我们是上游吃不到亏,他们沾了光还会和我们作对?”
太姒不急不躁,娓娓而谈,三言两语就把“理”揽在了怀里。
“”西伯昌语噎了一下,以前没想到过让崇国接渠,自己举国之力的成果岂能让别人白沾了便宜?听了太姒的话脑子转弯了,“上游吃不到亏”,“如果让他们接渠”西伯昌的思绪像水渠一般顺畅了,点了点头,妥妥地从夫人怀里把“理”抱了过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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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沟主是个急性子,说到做到,和太颠道了声“再见”后第二天就带人去修库坝,修好了,顺便开了个口子把水引进东沟,保证东沟今后也能过上“水灵灵”的日子。当然了,他没忘记把通往崇国的沟口堵死了,决不能让崇国占了便宜。
姒得水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姒得水在东沟看井非但开了井,还开了人脉。凡是一起吃过酒的洗过澡的赌过钱的多少有点交情,和灰沟主的交情有五丈,和其他人也有三四丈。灰沟主现在又去修坝,还堵了崇国的水路,让他这个新任的渠官怎么当下去?
这事不能和崇侯虎说,说了前功尽弃。上次崇侯虎当众赶走灰沟主给姒得水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人难说话,哪天自己做得不到位,说不定也会被赶走的。
凭前功当了渠官,现在前功没了,渠官还能不能当下去?
姒得水奔五了,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