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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颠站在瓜皮西沟高地往东远眺,东沟在他视线的那端像条搁浅了的破船,船头是石牌楼,船身则是一排干巴巴的泥草房,船尾是东沟族人的墓地,充斥着死亡气息。



    走进小镇,镇北广场上有几十人练刀,黑衣,黑脸,黑黑的一片,“嘿哈哈哈哈嘿!”有气无力,类似于临死前的挣扎。



    他们在备战!太颠想,这次可能真是东沟人干的,否则这帮穷光蛋有力气也不会去练兵,他们担心西沟人来报复呢。但是,水利是国之命脉,扒了别国的命脉,来报复的必定是军队,岂是你乌合之众的“嘿哈哈”就能抵挡得了的?



    太颠在镇上到处转转,一定要找到崇国正规军的隐蔽地,将来周国的红甲军打过来也能有的放矢。可是没找到,旮里旮旯找遍了都找不到。旮里旮旯南有一条狗卧在路中间,下巴枕在前腿上疑视着光秃秃的墙角,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从狗嘴张开的程度看,这个哈欠暗藏着饥饿和绝望;旮里旮旯东倒是有人,一群蓬头垢面的人蹲在墙脚边晒太阳,凌乱的头发上粘着垩粉或秸秆。太颠上去问,蓬头垢面一脸茫然,说,没见有军队来过,口气中包含了过去和现在。



    奇怪了,难道这次扒坝只是东沟人眼红之后的一次发泄?



    瓜皮阁是东镇最大的茶楼,破破烂烂的门面,东倒西歪的茶几。现在是午时,不是喝茶的时候,茶楼里人不多。阁东边倒有二个包间,较为僻静,太颠选了一间要了一壶茶,边喝边等,等茶馆里马上到来的热闹。



    不一会儿隔壁来了俩,一上来说话就挟抢带棒的。



    “老寺,你说,崇侯虎这么不给rén iàn子!”一男的带着浓重的东沟口音气吼吼地说,坐下去屁股敲着地,隔壁间都有振动。



    “他一向就是那个调,只有他们兄弟是人,别人都是这个。”一个娘娘腔的说。



    太颠猜想娘娘腔的“这个”是配合着一个手势说的,不会是高大上的手势,有可能是小拇指,还被掐去了一半。



    “我就是受不了那气,一见到崇侯虎眼睛就跳,咚咚咚,咚。所以,这次回来传话后就直接退休,不去了。”娘娘腔又说。



    “可是,我是有功之臣啊!”还是气吼吼,倒茶声音很急,好像溢到几上了。



    “有功之臣?”用了升调,更娘娘腔。“这事事前有算计的。崇侯虎不惧西伯昌,料他不敢动兵。但又留了一手,万一西伯昌被这口气一噎放出一个急屁,那红甲军是有季历老底的,能打,崇侯虎也有顾虑,所以崇人不出面,到时让你们抵挡,说是地方行为。”



    “我说他怎么见我不是人,原来早算计我了。呸!”这声“呸”也带了东沟口音。



    “这叫甩眼子,属狗的被甩了会舔主人的脚,属虎的会去和主人的敌人斗。”



    “舔脚?下辈子也别想。但我单独和西伯昌斗,悬。”



    “西伯昌属龙的,额头三条纹,天地人一纹不缺,有天子相。灰爷只是东沟一条地头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清地浊,地斗不过天。”



    “但是,我们扒了库坝,周人终究要出口气。”



    “能扒就能修,心诚则灵,西伯昌好说话,一高兴把渠直通东沟,灰爷因祸得福倒也是幸事。”



    “只怕是开口说白话,那头没人肯听。”



    太颠这头听得明白,那头一个是灰沟主,还有一个告老还乡的寺人。东沟人扒了库坝,得不到崇侯虎的保护,现在小镇就像个驼了背的老人睡在了桥背上,两头没着落。想明白了大概,索性直接统战,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他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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