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信音羽渐渐消逝在暖橙色的黄昏暮光里,心里一股惆怅微微勾起。
她感到很无力,在得知自己肩负拯救圣域的重任之后却不知道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定,仿佛如一只无头苍蝇似的窜来窜去,空落落的感觉填满心脏,既虚无又失望。
揉着头发让自己打起精神,艾靖拿起笔又开始埋头写起了幻术课的暑期论文,一边掐着假期结束的时间。
空闲久了会怀念起学校里的忙碌和辛苦,哪怕是见到自己最讨厌的人也好,这样能让自己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是有血有肉地活着的。
毕竟,雪海,和松涛,看久了就会倦。
这里一片寂静,她必须感谢虞怡那唧唧呱呱的小嘴,为她带来了多少快乐和色彩,将这个诺大而乏味的庄园变得活色生香。
“咻”
一声极小的破空之声由远及近,被她敏锐地捕捉。艾靖一挑眉毛,不禁惊讶林麒的回信速度。
中国到瑞士起码有八千公里开外,信音羽飞的再快,也要三个小时吧?
她回手轻轻将来物一拿,黑色的眸子定睛一看,才发现寄来的东西居然是一片简约的蓝紫色羽毛,巴掌大小,边缘镶金,低调而不显内敛。
她光是从这羽毛的颜色和风格便能看出这是谁寄的。
这令她感到怅惘和忧虑。这个假期,她好像并没有想到他过。
答应会给他寄信,但却有意无意似的忘了,好像一天下来除了训练和作业以外,连个三分钟时间都没有似的。
然而她可以用半个暑假和南墩,荣蔚通信,和虞怡扯的不知东南西北。
更奇怪的是这一个月都在想着林麒给她的只言片语。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艾靖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愧疚,皱着眉头看着羽毛自行飞起,在空中舞动出那人想对她说的几多话语,罗列出工工整整的哥特式英文字体。
“亲爱的艾靖,
这个暑假不知你过得怎么样。我上个星期从英格兰地区的杜伦小镇刚刚回来,为母亲整顿好了老房子,现在诚恳的希望哦不,看到这个你会惊讶。但是请你相信我,这绝对不是在向你下战书,在你这里,我打的败仗是够多了,如果是在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眼里,我大概是最无能的将军(笑)。
我真诚的邀请你前来川索凡尼亚 庄园与我共度生日,理想日期为八月七日。如果你愿意逗留在庄园里,将是我无上的荣幸。
作为一个深爱你的男友,以及一名负责任的绅士,我会保证为你安排好一切细节,以及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静待回音,祝一切安好。
爱你的费茨威廉厄瑞波斯”
艾靖脸微微一红,心跳撞击着胸腔噪音大的她心慌,因为激动而生出的汗珠一丝丝散发在凉爽的空气里。
不受任何人打扰。
这委婉地说明了,费茨威廉只邀请了她一人,也正大光明地指出,他非常重视她的存在。
记得上个学期末,他拼命地守护她不受蚩尤攻击,两人挂在悬崖峭壁上命悬一线地晃着绝不松手,年齿尚幼的她却依然能从他的那双蓝眼睛里读出某种沉重而凝固的东西,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情感。
这究竟是什么呢?她到现在都没读懂。
总之虞怡在八月初就会离开听涛山庄,回到侏儒(普通人)的世界陪她的父母周游北美,到那时,自己也就不用忍受孤身一人呆在父母的遗产庄园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