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我如今不记得了,而你曾经也是,只是你过了这道坎,而我一辈子也过不去。”大xiǎ一 jiě说到后头,眉眼低垂,凝着一抹惆怅。
她本是无悲无喜,可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想到那东西对自己来说很珍贵,而她已经无可挽回,忍不住遗憾。
“我知道你的师门在哪里?你也想回去罢。”大xiǎ一 jiě偏头看他,此刻她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
“可你杀了绮云。我不能不给她报仇。”秦槐抚着心口,放不下那股遗恨。
“你只是为了报仇。”大xiǎ一 jiě微微呵出一口气,脸上浮现了一层寒霜。
谁也不懂她为何有这样苍凉的神色,仿佛她独立在凌霄之顶,承受着冰天雪地的酷严。无人理解她,无人陪伴她。
“你知道我的身份,即便说出来,我已是不惧的。”秦槐知道她是想以此来要挟自己放手。他的身世是个禁忌,不可为人所知。
那又如何呢?他已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只为报仇。
“你不该与我作对。你想要做的事,我也可以帮你。我这里虽然是深渊,却总比地狱要温柔些。”大xiǎ一 jiě朝他伸手。她的发髻已松散,精心梳理的妆容也失了光彩,这是她颓废的时候,她的剑不再锋锐,眼波却柔和了。
“你过来罢。我会助你的。”长发散落在她的双颊,衬托了一分楚楚动人之姿。秦槐的心本是死水一潭,但在这孤寂的美丽中不禁动容。
他那双本是浪漫豪情的眼起了涟漪。
大xiǎ一 jiě微笑,笑意清浅。
“秦槐,你还愣着做什么?她阻拦我们的障碍,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杀了她,便是折去了皇帝的羽翼。你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药罗葛见秦槐不动手,而大xiǎ一 jiě脸上却浮现了微妙之色,暗感不妙。
“你应该也想回师门罢。”大xiǎ一 jiě想到了别处,淡淡道:“再过不久,恒山论剑台上会举办论武大会。有个很重要的人,也会在场。你难道不想见他?”
她的把持便是秦槐的来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知道对手的底细,故而总能够在陷入败局时拿捏住对手的弱点。
“你也认识他?”秦槐的神色有了松动,聚起的内力又沉下了丹田。
“他是我的同门。”大xiǎ一 jiě缓缓说道。
“你你是”秦槐惊骇,对大xiǎ一 jiě的眼色忽而敬畏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在过去,我是谁?可我听人说过我的来历。我们也有缘分的。不然如何能在这茫茫红尘里相遇呢?”物以类聚,两个偶遇的人,总有一点是彼此相似故而才能彼此相交。
“你是”秦槐不敢置信,喃喃自语道:“你怎么会是?对不上的对不上的”
大xiǎ一 jiě深吸了口气,再次握紧了剑柄。她的虎口才刚止住血,再次用力,便用绽开了血肉,血丝在她指间蜿蜒而下。斑驳的青锋又现了抹红光。
药罗葛心疑着秦槐的来历,看他神色恍惚,对大xiǎ一 jiě又起了分警戒。好厉害的女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便让对手神志溃乱,这便是兵法上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么?
好深厚的功夫,好深沉的心思。
既然他不出手,那就我来罢!
药罗葛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昏暗的室内,这柄刀闪着阴森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