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称呼么……无名无姓,唯有一号唤作悔之,你便叫我悔之好了。”
林微失笑,道:“悔之一号,我等小辈直言,有失礼貌。先生若不介意,我便唤你先生了。”
悔之先生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看来是当真不在意林微怎么称呼。
林微想要辞行却没有成功,此时呆坐着无聊,正好吃着果子向悔之先生打听起湖州城的事来:“之前湖州旱情闹得沸沸扬扬,可我在京城听闻,钦差不是在短短几天内就把灾民安顿好了吗?怎么如今湖州对外地人查的这么严?”
悔之先生慢悠悠地道:“如今湖州城,可找不出灾民了。”
林微心一沉,难道真如她所料,谭瑾为了筹集粮款,把目标对准了外地的商家大户?这还好是杜家镖局没跟着她入城!
林微抿了抿嘴,问道:“先生可知,此事是否是钦差所为?”
悔之先生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颇有几分严肃的问道:“你是为了钦差而来?”那语气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恼怒在里面。
林微被悔之先生这神情吓住,顿时讪讪,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应还是不应。说到底,自己应该是为了舅舅来的吧?
“没事。”悔之先生从林微的表情上发现自己有些失态,骤然放松了下来,平静地道:“湖州城的钦差,如今早就被诓去莘塔镇视察灾情了,在这湖州城的大小官员没有筹集够足够的粮款之前,这位钦差,怕是还要在莘塔镇多住一阵子了。”
不是他就好!林微从悔之先生的话里证实了不是谭瑾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顿时她又怔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谭瑾了?说到底,谭瑾就算用这样不地道的方式做了,其实也与林微毫无关系。
林微还想着自己对谭瑾有些超出的关心,那方的悔之先生不知怎么又生起气,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道:“我那徒弟又捡懒去了,烦劳姑娘把他唤来。”
“好。”林微猜想自己应该是哪里惹到了这位悔之先生,对方显然想要打发她了,顿时也就不再多待,绕进后院找那小童去了。
让小童去了前面药铺不提,林微现在既然知道谭瑾不在湖州城内,也就不打算提前出门,免得撞上官府了。她摸出一些首饰交给银筝道:“咱们身上的衣服太过于引人注目了,这些首饰你拿着,寻摸个空档,拜托小童帮我们换成银子买几身衣裳回来,顺便留些散碎银两算是小童的辛苦钱。”
买成衣在本朝还真是件麻烦事,这不管是富贵世家还是贫苦人民,那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自己从布店扯了布来做的,没有哪家布店会卖些成衣,就算有,也是新料子做了,放在铺子上看样式的,还大部分是男装!所以让小童是布店买几身合身的女装回来,不给辛苦钱还真过意不去。
银筝掂量了一下首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转而说道:“姑娘,既然手头上的银子紧,咱何不买了布料自己做?我和玉磬女红都不错,扯些棉布和针线回来,不过一天就得了。”
林微有些迟疑,买棉布自己做当然是个好主意,棉布自然比成衣省钱,而是也合身些。只是,她也不愿意让银筝和玉磬那么劳累,只是迟疑地问道:“这样岂不是太累了?”
银筝一笑,道:“不累,正好让姑娘给我们打打下手,学学女红,免得等后几年嫁了,这手里的嫁衣还拿不出手。”林微也有些羞红了脸,作为一个没摸过针线的现代人,林微的女红手艺约等于没有。
银筝笑过之后,也认真地道:“按着姑娘说的,咱们少不得还要在悔之先生这里多多耽搁。我看他们两人住着,这屋子里又没个女眷的,身上的衣服早就旧了,那小公子更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若是扯些布料,自然可以帮着做几身衣服,奴婢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唯有这样聊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