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汴京的荒道上正遥遥走着一辆车队,路途不稳,时有颠簸。
“xiǎ一 jiě,喝碗鱼汤吧。”身穿棕色粗布服饰的中年女人端着碗掀开了轿帘一角,将碗递了进去。
只见里头人伸出一双手,素白的恍若根根裹玉,莹莹润润,“嬷嬷,此处距离汴京还有多远。”少女接过碗,瞬时也将轿帘拉开,露出一张尚未张开却已初现倾城之帽的俏嫩脸蛋,裹在纯白的狐裘领子中,越发惹人垂怜。
“怎的又把轿帘拉开?”被少女唤作嬷嬷的人将她重新塞进轿子里,“这几天下雪,水陆不通估计两三日到不了汴京,xiǎ一 jiě可不能再这样,当心被贼人盯上。”
赵箬双眼似勾描过一般灵动,微微勾唇,“此处除了我们连个人影都没有,嬷嬷不必担忧”
“小丫头家家懂些什么”,没再给她说话的时间,将人推了进去,那中年女人又吆喝起众人开始赶路。
轿中的赵箬捧着那碗还碗还温热的鱼汤,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刚才的温软,肃然一片。三天前她还曾以为是楚括的另外一个圈套,却不曾想竟然见到了十年前护送她到汴京就死去的奶嬷嬷刘氏。
她自出命格就与常人不同,娘亲是楚朝大长公主,父亲是官居一品的丞相,她的身份比之皇子公主都不差些什么就是因为金贵,尤其娘只得了她一女,一出生便请了楚朝得道高僧来卜命。
她有极为贵重的命格,却偏偏波折重重。
时年大多数人信教,尤其皇族,君权神授,他们比寻常百姓更推崇。她一岁时被送往乡下庵堂渡厄,因着那个天下极尊贵的身份,她还被封了个郡主的封号。
她不信命,也不信命格,只信自己的能力。
赵箬眉眼淡淡,世人眼中极为尊贵的命格对女子而言无非凤命,她坐上了那宝座,又是个什么样的结局。这一世,她不做皇后,楚括那竖子也休想再摸上那个位置!
将身上的狐裘裹紧,记忆里也是这样寒冬素裹的天气里,她和嬷嬷带车车路一路跋山涉水前往汴京,想在母亲寿诞之时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曾想,真如嬷嬷口中一样,遇到了贼人。
思及此,赵箬的眉眼越发凌厉。
“你看见了没有?”一路虽说荒芜,但到底有几个人在走路。
“自然看见了。”一边人压下檐帽,“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了”
大雪封途,马车不得已停了下来,赵箬的眼睛也在摇晃中蓦然睁开,“xiǎ一 jiě,有马贼,你莫出来!”是嬷嬷的声音,在这当口已有利箭穿过车厢,赵箬掀开轿帘,“嬷嬷,进来。”
刘氏听了只当她小姑娘怕了,“姑娘坐稳,嬷嬷会保护好你。”
赵箬眼眶一热,声音却越发坚定,“嬷嬷,你进来,我要交代你些话。”刘氏原本是长公主身边的女侍,懂武,在她去往乡间时和夫家举家过来做她的管家,这次遇袭,她为她挡了当胸袭来的一箭,折在了这里。
刘氏无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