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庸语气诚恳,丝毫没有一个统领该有的架子,可曹离明白,这表面的和善只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的思想而已。他进退有度道:“统领你严重了,和你统领边城二十年比起来,属下的这点功绩根本不值一提,而且能和形豪大哥一同守卫边城,也是我的心愿所向。”
“只可惜,我做为统领的失责,像你这么出色的将士一直都没有机会得到提携。”
“属下明白,并非统领无意,只是边城编制有限,属下能在边城大展宏图已经满足,至于军衔官位这些虚名,又有何介怀呢……”曹离字字句句抑扬顿挫,满腔热血未曾冷却,峥嵘岁月仍在眉宇间滚烫。可他的神识早已不在于此,心中默默记下:只剩下右边两个了。
何天庸道:“东独山一站,边城卫队损兵折将,我已经向中央汇报过,此次回去,先提携你为边城卫队的代理队长,军衔少尉,待正式的函文通知下来,再正式上任卫队队长,军衔上尉。”
二人前方的小径两旁灌木丛林渐渐低矮稀疏,已经再也隐藏不了身影,而再远一片便是一处乱葬岗,更无其他可屛伏。曹离心中的数字又少了一个,他暗自思量忖度道:是该摊牌了,随即嘴角付诸一笑,轻蔑道:“我要的可不是区区的一个边城队长。”
何天庸见曹离突然一反常态,心中不惊,反倒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开阔,终于等到你原形毕露,见他侧移几步,与曹离拉开距离,畅怀大笑道:“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曹离拔出系在腰间的鬼骨,舌尖轻轻一舔道:“我要的很多,但今日却只有一样,那就是你的头颅,不知统领你能否成全我呢。”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何天庸狂妄笑道,又厉声暴喝一声“罡”,这一声如洪钟,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没想到统领疏武已久,仍有这份底蕴,实在让属下佩服,望统领不吝赐教,让属下讨教几招。”曹离狡黠一笑,上来便疾步向何天庸刺去。
何天庸虽体态臃肿,但却并不笨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灵活矫捷,见他见招拆招,得心应手地反手一扣,将曹离手腕拨开,更将匕首巧妙绝伦地反弹回来。
曹离见这一招试探无果,不由冰冷一笑,又回身一转,匕首勾勒圆弧,从侧向向着何天庸的肋排剔去。
何天庸却不理会匕首,反而伏身定腰,一招横扫千军,烟波四起扬尘滚滚,向着曹离下盘攻去,这招以攻为守曹离始料未及,仓惶间只能再次收回匕首,可脚下后撤已经来不及,一个措手不及,便被何天庸盘倒在地。
曹离大为吃惊,不曾想这个年过不惑、大腹便便的胖子对于武功招式如此驾轻就熟,行军长拳中两招简简单单怀中抱月,横扫千军不仅游刃有余地化解了自己的试探,更逼得自己无法贴身攻击。曹离惊骇之余,又忽地一道冷光逆着阳光闪过,如同虺蝰的苍白獠牙,向着自己袭来,曹离未见其为何物,只听一声脆鸣鼓噪,杀意波动如骤风。当下匆忙狼狈地咕噜一滚,吃得满地灰尘,但也算避开杀招。这一次换作曹离一招鬼风退,与何天庸拉开距离。
他唾了一口沙尘,暗骂道:“真是个灵活的死胖子。”而他刚才他摔倒的地方,厚实的山路被刨出一道一指深的划痕,当下更是后知后觉地暗自捏了一把汗。再看何天庸手执一把长剑,长剑通体冰蓝,剑刃修长如柳,薄如蝉翼,在风中轻轻波动,如云卷云舒柔美,更有剑吟簌簌亦像鬼魅,只是正贴合着他臃肿的腹部,看起来不免有些风趣。但曹离此时却不敢如此腹诽,身为对手的他也不得不由衷赞道“何统领果然风采依旧,这一剑当真是快过白驹,曹离佩服佩服。”
“翻袖斗酒问风华,软剑折回扰天涯。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再舞一回袖涯软剑,你可不要让袖涯失望。”何天庸回道,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