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相当,势均力敌。
让她想起他的评价:“南人之所以败给我们,就是因为他们是千古玩弄权术的好手,但是治理国家大政上的白痴!”
他其实是很鄙视这种人的。
受冯太后的影响,他总认为,治理天下者,必须熟知民生民情,知道稼穑艰难,最好是改革的先锋,变革的先行者,端看天下百姓是不是仓廪足,国库里是不是积蓄丰……这才是一个皇帝是否明君的标准。
至于玩弄权术之流无非是一个辅助手段而已。
如果一个皇帝只精通于玩弄权术,那么他只是一个天大的暴君而已。
她想,自己真是辜负他了。
就连女人,也变成了诡诈。
心底的话怎么说出口呢。
“以前我总认为,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这样罢了,全心全意,没有二至……却不料,原来不是这样。不是,还有很多算计,歹毒,阴险……”
她笑起来,呵呵的:“陛下,你看,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冯皇后说得没错,我既怨恨高美人,也怨恨她冯皇后……我怨恨每一个受到你宠爱的女人,甚至怨恨你……这怨恨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她认真地思索:“是从咸阳王把高美人送给你开始的。我病了,因为自惭形秽怕受到你的冷漠,所以移居昭阳殿。某一日,我的身子有所好转就悄悄地出门想给你一个惊喜,却不料,正看到你和新来的高美人弹琴赏花……”
彼时,一个残花败柳;一个娇蕊新承恩;
就是那一刻,妒忌深种。
他的眼里露出茫然之色,那一幕已经很久了吗?
多少年了?
为何想起来一片黯淡?
他记不那么清楚了,却在她心底刻画成一幅画。
“我恨高美人,也恨咸阳王……就是这一次,我和咸阳王结下了私怨,所以他生怕我回宫,生怕我重新获得宠爱会对他打击报复……”
“妙莲,你不要说下去了!”
他忽然打断她。
她并不意外。
这些事情,是她的罪证——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都到这一个地步了,难道还怕别人知晓自己的恶毒?
她浑然不理睬他的阻拦,也不在意自己的罪孽。“回宫后的女人,势单力薄,娘家靠不住,丈夫靠不住,外加上皇后和咸阳王这样巨大的对手,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兔子急了尚且跳墙,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今,高美人死了,冯皇后……她也被废黜了……这些,以前就是我渴望的,难道不是吗?就算她们不是被我处死,但多多少少也是因我而死……唉……唯有我……唯有我……我又该当何罪呢?”
她在问他,也在问自己。
唯有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还存在。
拓跋宏的面色变得如此苍白。
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法官了。
四周一片死寂。
只有冯妙芝的呼吸之声,疯狂而急促。
她该当何罪?
这还用问?
醋妒狠辣,她也该被废黜。
她几乎要嘶叫起来:“废黜她呀!陛下你快下令啊!”
声音在喉头滚过,嘶嘶的,她喊不出来。
只是冯妙莲看着面前的裁判——拓跋宏,他才是这一切的裁决者。
爱情,地位,荣华……他的一言,多少人兴旺高升,多少人头落地。
“陛下,我自知不配站在你身边做你的皇后,以前得不到,以后也不敢想……在家庙的时候虽然孤苦,但是毕竟清净自在。就那么过一辈子有何不好?可是,你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