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他依旧拉着她的手,这一次,是走向昭阳殿的床,是冯妙莲自己的床。以前二人很少在这里过夜。
她却心慌意乱。
心底还在固执地挣扎。
不不不,她不愿意。
不愿意在这里和他有任何的亲密。
但是,他不知道她挣扎的心情,以为她也逐渐地在开始两个人之间的和解了,冰雪要慢慢地消融了。
甚至他拥抱她的时候,她也奇异的一种柔顺。
两个人一起躺下,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挨着床,几乎立即闭上了眼睛。
在更加明亮的宫灯下,她把他的憔悴看得更加清楚。
默然无声地去吩咐了热水,拿了热帕子给他擦拭,将他乱糟糟的头发给他梳理得整整齐齐。
她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闭着眼睛,仿佛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这些快要忘记了的温情,此刻重新都回来了——全部复活了,就如所有芥蒂一扫而光。
他是皇帝,当然不是没有人照顾他,但是,这多年过去了,总觉得那些人都没那么彻底。尤其是他身上的那些小小的习惯,小小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
就如洗面的时候,他耳朵的背后有一处小小的疤痕,微小得几乎看不清楚,那是当年他被关在黑屋子里差点冻坏了留下来的,洗面的时候最好热敷一下全身才会舒服也更能安然入睡。那些年,都是她照顾他,替他热敷。
后来病了,换了其他人,他们就不知道了。
宫女太监,其他妃嫔都不知道——他也无意说出来让她们知道。
久而久之,就在他自己都快忘记了的时候,却被她这样一双温柔的手唤醒,感觉到她拿了热帕子热敷在那个地方——
他轻轻地,在自己的内心很细微地叹息了一声。
她安静地替他盖好薄被,却被他大手一拉带入了怀里。
也许是换了地方,别有情趣,也许是她回宫之后第一次展现出的这种真正的温存和怜惜——夫妻那么多年,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还是能分得很清楚的。
纵然很疲倦了,拓跋宏竟然也心里一热。当身子躺在柔软的床上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异常热烈地吻住了她……
她不能闪避,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逃避不了。
在他身下喘息的时候,甚至不知道究竟是欢愉还是痛苦。
就好像灵魂和**是分开的,灵魂在飘忽,**不管不顾地在享乐——可怜的人类,几个人能始终保持理智呢?
这一次的亲热来得格外的强烈,就像干旱了许久之人遇到了一场大雨。
尤其是拓跋宏,他带着一种和好的狂热的喜悦和激情,几乎是加倍地殷勤,因为,唯有这样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二人灵魂的接近——爱和被爱,珍惜和被珍惜。
所以,就更加狂野,更加的讨好,甚至前所未有的卖力……就如当年情窦初开的时候,竟然无法把握似的。
到早上醒来时,二人都还觉得有些乏力。
拓跋宏看着怀里的女人,他比她先醒来,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她,但见她的头发稍稍凌乱,整个埋在自己的肩窝里,手也软绵绵地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脸上是一种淡淡的笑意,让她看起来,完全是记忆中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好像只有在梦里才会这样的温存。
依稀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又憔悴了几分,脸色也有些苍白。
内心涌起一股怜惜的情怀,也害怕她再一次生病,他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温柔:“妙莲,我们回立正殿吧。”
她睁开眼睛看他。
“妙莲,你这些天憔悴多了,你身子本就不好,可一点也不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