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一声,倏地一个身影已经如高山挺立,灰尘在膝盖部位留下了一团不怎么起眼的深色,灰白色的怅然起了褶子,是白莲生。
祝樱回头时,唇角带笑,不过却是有几分诧异和嘲弄,她轻轻摆手,示意保镖可以停下来了。祝樱确实很很美的,十四岁行过笄礼的她,出落得如凡尘仙子,仅仅是随意一瞥,颠倒众生之姿色。
“白先生有话要说?”
祝樱退出来,兀自坐在白莲生先前躺过的摇椅上,闭上了眼,悠闲自在,红色的裙摆被她搭在膝盖上,遮住了一截如藕似玉的小腿。
“胡闹,胡闹,实在是胡闹!”
白莲生筛糠似的颤抖,那颗圣人心此刻于他的眼里似乎不可战胜,不可亵渎。青灰色的脸,让他看上去并不怎么让人高兴,而且这个时候也并不是还高兴的时候。
白莲生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祝樱想笑,于是她就真的笑了,笑的很得意,只是这笑声似有些假。
祝樱美眸扫到白莲生眼神一瞬,娇俏的眸子之中闪过的狠戾,如刀锋,去利刃。
“我还没成年,自然可以胡闹啊!白先生管这么多干嘛,你是我爹,还是我二叔啊!”
祝樱撑起来,双手枕着摇椅的扶手,笑着,如花般绽放,而这灿烂如阳光的微笑却并不温暖。
“吾乃圣人门下,儒家道统,自然是可以训你的!”
白莲生挺直了腰板,指着祝樱。
“你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二叔,那么你训我就是以下犯上,你说对吗?白先生。”
红色,青色,白色,白莲生的脸似乎是要将各种颜色囊括,三种色彩在他的脸上变换着。
白莲生近乎跳起来,咆哮:“强词夺理,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训你依然是替圣人训你,圣人岂是你爹这种莽夫所能比拟的!”
祝樱笑容越浓,俏脸上阴沉得可怕,她站起来,轻轻地踩着碎花的白鞋,轻轻地踏着木色的地板,软底的白鞋在地板上几乎是没有声音的。
“作为奴才,辱骂主子是圣人教你的!”
白莲生的声音大,祝樱的声音更大。
“白先生看不惯祝樱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迫于生活,不敢言语,祝樱也就不说了,然而不知为何,今天,白先生有了这个胆子!”
祝樱逼近,白莲生本就是比祝樱高上不少的,祝樱却如居高临下,他生出的那种自惭形秽,异常至极。
“哼!昔日白某未通窍,如今顿悟,自然不会甘愿受你女子压迫!”
白莲生躲开祝樱的目光,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为自己增加一些气势,起码看起来,自己是没有弱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
“呵呵原来先生是看不惯女子啊!”
祝樱唇角微微上挑,那弧度于白莲生看起来恰好带着嘲讽的意味,而其实白莲生无论怎么看,祝樱都是在嘲讽他,不过是这个角度看起来,程度深上了许多。
于利息而言,自然是多多益善。那么于伤害而言,对于仇人,或者说是不喜欢的人,自然也是多多益善。或许是刻意,或许是巧合,在白莲生那个角度看过去,受到的伤害就是最大的。
读书人,崇尚儒学,深深秉持着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于白莲生而言,女子,自然是在家相夫教子,而未出阁时,应当熟习女工,四处游荡,岂是女子应做之事,奈何形势所迫,不得已忍气吞声,看着这女子胡搅蛮缠,而自己却痛心疾首,不得言语。
而今自己终究是悟了,昔人曾教“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是何等的豪迈,白莲生自认为虽然无酒剑仙的风骨,但是几分洒脱气质,还是学的来的。再加上这两年琴技大增,于祝樱父亲祝天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