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歧和苏萱旻就这样相对而立,她比他矮了一小头。
此刻苏萱旻脸红扑扑的,低低的垂着,好像熟了的苹果。
别歧此时什么也没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将这张脸深深拓入自己的记忆中。
树上有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锅里有水咕隆咕隆的翻滚着,胸膛里一颗心咚咚的跳着。
那一轮太阳此刻的阳光正和煦的照着,阳光下的大黄伸长了舌头看着。
此时似乎难以分辨是在梦境中还是现实里了——这画面在梦中已发生过很多次了。
良久,别歧缓缓地抬起了右手,动作有些僵硬,好像这双手不归他支配一样。
这双手慢慢的靠近了苏萱旻的脸,似乎已感受到了些温热。
苏萱旻只低着头轻轻唤了一声:“别大哥。”
这声呼喊让别歧大梦方醒,立刻把手抽了回去。
苏萱旻又不说话了。
此时别歧感到很难为情,有些忍受不了场间的沉默。这时突然看到柴薪所剩不多了,于是丢下句:“我去砍柴吧!”连忙抢出门去了。只留苏萱旻一人在厨房里。
只见苏萱旻抬头看着别歧离开的身影,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情绪。
那是欣喜和不安交织出的情绪。
不一会儿院内传来“咔”c“咔”的砍柴声,大黄耷拉着尾巴走出了院子。
那柴仿佛成了他发泄不满的对象,他边砍着柴,边懊悔自己实在迷了心窍,这才刚认识不足一月,就要这样亲密吗?虽然是情不自已,但人家怎么可能原意嘛。
此刻别歧看那垛上立着的柴就像是自己,手底下的力气更大了,骂起自己道:“蠢家伙,看我不砍死你,让你犯晕!”
店内。
一个虬髯大汉正坐在客店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看着这碗吃了一半的云吞面,咽了咽口水,又看四下无人注意,便偷偷自口袋中拿起一只死苍蝇,就要放入碗中。
突然,他的手被另一双手死死抓住。
他面上一凛,手上便松了,那只苍蝇已落到了桌上。这虬髯大汉看着自己被抓了个现行,恼羞成怒,整张脸已涨得红了。这时,抓他那人抢先开了口:“客官,这碗面算我的,您慢慢吃。”这大汉一抬头看见那人满脸堆笑,正是那本该做厨子的老王。
老王言罢,陪着笑走了,谁知刚走出没几步,听后面一声沉喝:“别走!”
老王闻言一愣,然后有些不屑,心想:我请你吃这碗面是不想砸了店内招牌,还真当我给你这傻汉子面子了?我都已做到这份上了,你这泼皮难道还要寻衅滋事?好生不识抬举!
然而老王不愧是老油条了,转过身来依旧陪着笑,道:“客官还有何吩咐?店内还有上好的酒菜,您尽管吩咐。”
虬髯大汉见他如此低声下气,更肆无忌惮,此时竟指着桌子上的苍蝇,道:“这苍蝇,你说是怎么回事?”
老王闻言一怔,疑道:我不去提,你反倒提起来了,这葫芦里却是卖的什么药?难道是故意找茬来的?这该如何处理?
正在他琢磨时,掌柜来了。
云掌柜来到场间,看见客人们都已停了筷,又怕再来一个叶十六,更何况看这虬髯大汉五大三粗的,并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若是有了损失恐怕也难以赔偿。心里略一思索,已经有了计较。
只见他先向场间诸位朗声道:“无事无事,各位客官仍请慢用。若有想走的话,这顿可算云某请了”
店内有些人站起身来,排了几文钱在桌上,走了。
那虬髯汉子也不拦,冷哼一声背过脸去。
不一会儿这店内只剩那大汉,老王和几个仍旧喝着酒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