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看着父亲的尸体,心里无尽的悔恨。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早点把父亲接走?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人对父亲行凶却无可奈何?为什么?为什么?
云扬心里如同翻江倒海,难以平息。当务之急是先把父亲安葬,逝者已矣,还是入土为安!云扬本想将父母合葬,可又怕母亲在九泉下看见父亲残肢断臂的样子会伤心难过,就在附近挖了一个深深的坑。
云扬将父亲放在坑中,用手把泥土一把一把的散在父亲身上。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无比关怀,却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云扬忍不住又是悲从心来。
草草将父亲掩埋,云扬看着眼前的新土,不住的叩首告罪:“父亲,孩儿不孝。不能将父亲归葬故里。孩儿实在没用,待到灾难平复,孩儿定带着您和母亲的遗体回家!”说完郑重的在坑前磕了三个响头。
因为害怕父亲的躯体被后面饿疯了的灾民掘出来充饥,云扬的父母都没有立碑,说起来也是无奈。云扬抹掉眼泪,收拾心情,忽然想到苏槐还在溪畔等自己。自己这么久不回去,她会不会走了?会不会遭遇不测!云扬一个激灵,急急忙忙的朝着原路返回。
青州官道,旌旗蔽日,尘土飞扬。最前头是两队军士金盔金甲,昂首挺胸,手持银枪步履稳健,杀气腾腾,端的是训练有素。
中间是仪仗队,一个个军士拿着金瓜,金斧,金钺,王命旗牌。牦节,一名大力士扛着两丈高的天子团龙旗,后面打着十数面红旗,红旗后面是一面黑色大纛迎风招展。大纛后是两面大旗,一面在前,上书:朝廷钦命赈灾正使尚书左丞黄。偏后一点的上书:朝廷钦命赈灾副使谏议大夫王。其后又是十数面红旗,一对又一对,令人眼花缭乱。
仪仗队后是两架豪华的马车,四周都有金甲骑兵紧紧守卫,最后是一队骑兵,金甲红披风,胯下骏马神骏非凡。一个个进退如一。虽只有数百人,却又千军万马的压迫感!
马车内,年轻的黄承还想着太子和赵尚书的话,太子要他细心办差,大胆做事,千万平息灾难,抚慰难民。赵思明则让他小心行事,别被王庸带到什么把柄借机发难。黄承有点迷糊,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深意。
按赵思明所说,王庸是来揪小辫子的。可前几日自己不管怎么试探王庸,王庸总是不为所动,笑眯眯的要不是唯大人马首是瞻,就是好好好是是是。一副老好人的面貌。黄承想了想,王庸此人在朝堂上好像就是个老好人面孔,风评也是如此。
有好事者甚至给他取了个:“瓦刀相公”的戏称。暗讽他和的一手好稀泥!说实话,黄庸是在难以想象这么个窝囊废揪人小辫子的模样……罢了,人要提防,差也要办!如此,小心应付就是了。
思索间,车外传来一道雄壮的声音:“大人,前面就是青州城了,青州牧在城外十里迎接。”黄承听到车外动静,用手撩开车帘看去。远处的青州城像一头巨兽静静地趴在青州大地上。
黄承坐回车内,吩咐侍女帮自己更衣。自己此次代天子总领赈济事宜,总不能在场面上丢了脸面。
侍女换换褪下黄承身上袍服,只剩一件雪白的中单。侍女又从车中端出一个盘子,里面放着黄承的朝服,饰物。黄承任由侍女帮他穿戴,脑子里却是动起了心思。不一会,侍女就帮他换好了衣服。
只见黄承头戴二梁梁冠,内里着一件绯红色圆领小团花丝绸长袍,外面罩一件褐色的大氅,暗花纹路,袖口,领襟绣着金线。腰束十一銙的金带,革带上挂着银鱼袋,下结紫色丝绦,脚踩翘头履。无不体现着他的四品高官的身份。实在是气派十足。黄承就这么在车上坐着,静静地等待着马车入城。
青州牧接到斥候来报,听说天使已经快到青州城,赶紧命令属官及各衙门堂官,各郡县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