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心思太纯粹,太极端。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一点,你可能没有想到。”
厉朗轩的眼睛,突然变得有些湿润了。
“阿丁并不是装傻,他是真的痴呆了。会做那些,也只不过是听我的话罢了。”
薛芷夏有些惊异。
“我的弟弟以前阿丁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他”厉朗轩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薛芷夏咬了一下嘴唇:“你的弟弟,他怎么了?”
厉朗轩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狠厉。
“他死了。”
但是下一秒,厉朗轩又平静下来了。
“薛芷夏,万事小心。”
后者点了点头。
她是知道了。
这些年她被多少次大大小小的算计,她都能忍则忍,最终酿成了心中最大的遗憾,受到了如此惨痛的教训她哪里还敢轻信于人,哪里还敢不防备。
“嗯。这些话我必须要说。”厉朗轩又是叹了口气,喃喃道:“在如今的涴市各部势力中,我其实最算不上什么。
一个千机会,一个金玉楼他们只是在忌惮以前的我。
你是个有前途的孩子,你未来的路会更高更远,到时候我也帮不上了你什么了”
厉朗轩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的雕花乌木匣。
打开匣子,一块光洁的明huáng sè绸布垫子上,躺着一枚鸽蛋大小朱红色的石头。
他将匣子合上,递给薛芷夏,嘱咐道:“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你的父亲留下来的。
如果你在涴市遇到危险,出示这个,会有人帮你的。”
薛芷夏接过匣子,连带着接过厉朗轩的一腔心意。
她望着他郑重地说:“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这样一个保证便胜过千言万语了。
一瞬间薛芷夏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就是父亲。
但是她还是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要用这种c马车?”
厉朗轩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他喜欢吧。”
同来时一样,还是那个叫做夜的黑衣保镖,还是那辆傻逼的麋鹿拉的车。
可是薛芷夏的心里,却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情。
这个世界上原来她真的有一个父亲。
并不是孤身一人。
日已西垂,大片的霞光伏在云层上。
鹿的马车拉着她飞快地奔驰,她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夜的外套猎猎作响。
薛芷夏理了理乱飞的长发。
心里不禁回想起,她走出那间书房的时候,厉朗轩突然在身后唤了一声:“薛芷夏。”
那声音里饱含着思念c关切c不舍和担忧。
她没有回头,她怕见那双同样饱含感情的眼睛,但即使没有亲眼见到她也可以想象出来。
那一定是一双沧桑的眼睛,远远的注目,淡淡的苍凉。
就像这夕阳。
薛芷夏走之后,男人颓然地坐了下来。
门后走出了一个人。
厉朗轩连头都没抬。
“按照你的意愿,我已经透露给她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