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晖觉得赵无安疯了。ζ菠↑萝↑小ζ说
虽然此刻看起来,更加疯狂的人是他。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只是凭借自己的意志,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不像宇文孤悬秉持着李唐的遗志,也不像东方连漠,将赵昔涟定为自己终生追随的背影。
这实在是自己所遇到过的最为疯狂的对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可是一无所有地,来到了我的面前啊?”
一股怒意浮上解晖的心头。
是的,尽管不愿承认,但他几乎被赵无安触怒了。
他的背后并没有伽蓝安煦烈,也没有宇文孤悬和东方连漠。赵无安仅是孤身一人,成为了解晖的对手。
就连他布下的那盘天下大局里,也没有赵无安这颗棋子的位置,而现在这颗不存在的棋子居然妄图挑战棋手的地位。
实在是太愚蠢了,简直令解晖都无话可说。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萤烛之火妄与日月争辉,形容的就是现在的赵无安。
然而激怒了自己的那个人尚未有所察觉,仍带着凛然的笑意,不以为意道:“还不算吧,我身侧至少还有这副洛神剑匣。”
“这更是天大的冒犯!”解晖怒嚎起来。
他已经很克制地不去看那副剑匣了。
起初听闻赵无安在锦官城外赠剑,他还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了,没想到这个人只带着一柄白头翁便杀进了唐家堡。
直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拔出匣中的洛神赋。
解晖也并不想看见那把剑。无论哪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再挥舞那把洛神赋了。
那是他起的名字,这个名字也只配得上那个黑衣的剑客,其他任何人都是亵渎。
容忍这样的亵渎已经是解晖莫大的让步,可是赵无安偏偏不愿领情,还妄图以死相抗。
怒火逐渐浸透了脑海。
解晖嘶哑道:“你不配挥舞洛神剑。那根本就不是你的东西。自始至终,你都是孤身一人。”
“也许吧。”赵无安冷笑道,“解晖,你也是一样。”
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崩断了,在空旷的大厅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灰色漫回了解晖的眼眸。
解晖重新仰靠在宝座的背上,眸中只剩下惨淡至极的残酷杀意。
“杀了他。所有人一起上,立刻杀了他。”
他的声音已沙哑如残破丝竹。
立在宝座旁的六人如逢敕令,化作六道箭影冲了出去。
所有的黑衣人都在这一刻扑向了赵无安。
犹如漫天阴云缭绕,几乎要将那身白衣一口吞没。
赵无安俯身放倒洛神剑匣。
匣门弹开,赵无安伸手按住裸露在外的剑柄。
这一幕几乎刺痛了解晖的眼睛,他胡乱挥舞着手,嘶哑喊道:“别让他拔出那把剑!”
没有其他任何理由,解晖只是单纯地不想看见那把剑。
不想看见那把由他亲自命名,最后却再也不能得见的剑。
然而,随着赵无安的手握住剑柄,整座唐家堡竟在那一刻开始了震颤。
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黑云会的高手们也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屋梁之上开始落下细碎的石子。
环绕着赵无安的剑影,在那一刻绽放至最大。
这下扈从们便是想前进也艰难了。
无比玄妙的气机锁定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很难想象这气机居然是从一个刚入一品境尚不满半年的人身上发出的。
气机的压制便犹如境界的压制。厚密气墙的阻碍下,即使是一品高手也举步维艰,余人更是在在锋锐的剑影中自顾不暇。
仅凭这样的气机,固然无法重伤他们,只是他们或许不能阻止赵无安拔出洛神赋了。
解晖瞪大了眼睛,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