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向幕僚,沉声怒道:“再敢有如此类者,杀无赦!”
飞骑哪见过王康这么发怒,顿时唯唯诺诺地夹尾巴逃了,王康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中的剑,来回游走个不定,正不知如何决策才是。
只听又奔来一位铁骑,浑身的战甲已然破的零碎,一见王康就跪倒在地上,哭泣道:“将军,北城人马全部战死,小的冒死从乱军中逃出,特此前来通报。”
王康挺拔的身躯怅然若失地坐倒在地上,面无血色,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铁骑,他认识他已经好久,现在都不记清他是在哪年哪地认识他的,他好像姓李又好像姓张。
此刻,他对这些事情已不怎么在乎了,反正城破之日大家都活不了,纠结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铁骑将腰间佩戴的刀柄抽出,泣声道:“将军,小人杨五多谢将军近几年的照料,咱们曾立誓护卫城池。如今眼看城破,小人自问也不能侍奉将军左右,但愿将军能振作,卷土重来后为邓州八千子弟雪恨。”
王康表面并没有什么动容,心里却已翻腾个不定,他知道他要做什么,正如他的兄弟了解他一样,索性成全了他的忠名,也算对得起今生豪情了。
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强自装着镇定,冷声道:“兄弟,一路走好!莫忘黄泉路上还有八千亲友相随,你必不孤单。”
杨五咧嘴苦笑了半晌,横刀在脖子上狠狠地抹了过去,顿时热血洒了一地。
望着这滩渐渐展开的血渍,王康似乎闻不见其中的血腥味,只觉得血渍上方不断扬着热气。
那已不再是血,而是兄弟间的英魂,洒在地上飘向天际,正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又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失望,重新披好了战甲,对着铜镜收拾好仪容,握着兵符立在堂前自语道:“城中将士们,听吾号令,出征!”
然而,堂前仅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站着,不由泪花迷乱纷飞,紧咬着牙关命令道:“章宇,本将命你率三千人马去南门阻击唐昆,本将命你领两千去东城驰援杨五你就与本将一同杀向北城。”
静,幽冥一般的沉寂。
话音还在空荡荡的屋内回转不定,但在堂上的他已有些按捺不住,自行向都护府门前冲去,他用飘着泪花的双眼回望身后,似乎又看见了前几日生龙活虎的手下正在领命行事,略微发笑了片刻,径直出门而去。
神武街。
这条街头向来是邓州城最为繁华的街道,那次杨小吉一行人吃饭也是在这里的,面摊边的老头仍在那里守着本行,但却没了生机,嘴角的鲜血还未流干,双目仍含泪望着自己守了一辈子的摊子。
“老李头,你今天的生意看样子不行啊!”
王康手中提着长枪,腰间的三尺长剑犹然斜斜地挂着,挥手和面摊边的老李打着交道。
在他的眼里这些人都像是活着似的,大概不打招呼就过去可是相当不礼貌的。
“你是何人?”
迎面遍体金鳞甲胄的将领冷声向王康问道,他盯了王康这人好久,总觉得他与别的人有些不同,莫不是还没开战就已发疯了吧!
王康用枪尖挑下了衣角的一片碎布,径自擦拭了会眼角的泪水,涩声道:“吾乃大唐邓州提辖使王康,想必你们搜寻半天要找的人就是我吧!不知将军”
那位将领拱手笑道:“王将军真乃意气之人,在下正是此次攻城的主使黄巢,让将军见笑了!”
你就是黄巢?
王康忽然想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苦笑,但又怎么也笑不出来,两人的相见竟没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意蕴,反而像是彻底释然了。
黄巢盯着眼前纹丝不动的王康,朗声道:“你可愿意投诚?我部下多的是像将军这样的出身,替这样的李家看门实在有些浪费将军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