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转眼间就端上了锅里为云稹私自准备的食物,有荤有素,看起来五颜六色的让人很是有胃口。
当然少不得鱼素尺见缝插针的诋毁两句,引得众人哄笑,徐慧见状,只好低头发笑,哪还敢再作撒娇之态。
四更天。
这个时间里,该睡的人应该都在了梦中,留下醒着的人估计都有些说不出口的麻烦。
然而,云稹他们的麻烦也能算是说出口的,但是由于这个麻烦颇有些棘手,说了只会增添惆怅,还不如不说,各自藏掖在心里。
不过喝醉酒的人似乎更喜欢惹麻烦,也不嫌弃麻烦,鱼素尺就是这样的人。只见他手里摇晃着空坛子,醉卧在椅子上,嗔笑道:“三天之约,还有一天多的时间了。上万人的命运包在这场局中,很是让人头疼”
虽然他说的是些呜呜咽咽的醉话,但让清醒的人听着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毕竟这醉话也是真话,没带掺假的。
一语既出,其余的人各自不由地沉下了脸色,凝神细想着应对之策,谁也没了继续饮酒的心思,更谈不上听徐慧深夜的演奏。
云稹进了帷幕后,帮徐慧收拾完里面的东西,及早打发她去休息了,自己独自走下了楼梯,徘徊在深夜的街头,似乎隐约之间还能听见徐慧刚才的琴弦声。
“稹儿!”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云稹不由急转回头,却见来人是他的师尊公孙轩。
云稹略有些惊讶地望着他,悄然问道:“师尊你还不曾休息吗?”
“嗯!你不也是”
“我是睡不着啊,想起明天黄昏后就有些困扰。”
公孙轩深有同感地点头默赞,笑道:“该来的总会来,你如此折磨自己,到时候更是没精力与他们对抗,快随师尊回去,这夜里似乎很凉!”
当他们刚进了望香楼的时候,方才那片黑夜里忽然现身出了星散的几个人影,如同鬼魅般地在东街西巷里乱窜。
两人上楼立在窗前,隔着黑夜里零星的灯火,举目眺望于若隐若现的人影之间。
“师尊,你也发现他们呢?”
公孙轩立在窗口,出神地望着散尽的人群,笑道:“你这孩子,方才要不是老夫阻拦,你差些坏了大事。”
大事?
难不成师尊早就料到他们会出现,才将计就计地和我做戏给他们看?
云稹胡乱地想着公孙轩的心意,再看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顿时有了赌下去的底气。
“休息去吧!明天黄昏自有分晓,何必着急”
公孙轩说罢,拂袖叹息着扬长而去。
揣着不可知的结局等待一件事情的发生,似乎是很让人心累的,至少云稹现在有了这种体会。
他和雪姬坐落在古老而破旧的城墙上,不时地向远处眺望,忽然回头对雪姬说道:“你要不今夜和诗雅回长安去,这里不太适合你们,没必要”
雪姬按住了他的嘴巴,满目的泪花滴答而落,泣道:“满城的人那么多,他们要走的时候你想方设法地将其留下了,现在却让我们先回去,你这人处事好不公平啊!”
英雄的长情并不如凡俗的呵护陪伴,更多的是为对方设身处地地着想,毕竟他能给她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然而,雪姬并没有答应他,因为她那晚上也见了城中的惨状,决计是不会留下云稹一个人去面对的。
生死相依。
云稹望着西边即将垂下的日暮,惨淡地笑道:“快了!明天的赌局快要来了,连续纠结了长达半年的守城时光也得有个终结,除非你死我亡”
他不敢往下去想,更不敢继续说,毕竟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能抽空聚在一起的,突然听到雪姬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