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地宫堂上。
黄巢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忐忑道:“师父,徒弟有一事不明,望”
老先生坐在堂上,一语不发,怔怔地望着星空,叹道:“黄巢,你还是舍不得她”
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
黄巢摇了摇头,既怕对他有授业之恩的老先生怪罪,又放不下心中的那口执念,左右两难,叹了叹气,悻悻说道:“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了些?原本是一场莺莺燕燕地喜事,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劳燕分飞,家破人亡,满满地是仇恨。”
“你这是在怪我?”老先生双眉微蹙,杀意直涌在堂上,回想起当年那些往事,这气机又稍微缓和了些,兀自怪问道。
这一稍纵即逝的杀意,着实吓着了跪在地上的黄巢,冷汗簌簌在背上掉落,顿首粗喘着气,连声说道:“徒儿不敢,不敢!”
黄巢不禁想起以前与老先生初次相见的时候,那年,北风下的积雪飘飘飒飒地落在桥上,一度考场失意的他手里提着酒葫芦,颠簸在这冰天雪地上,冷不防脚底一滑狠狠地摔在了桥面上。
酒坛破!浇融在这片雪地之上,慢慢渗了开来。
那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完了,赴京赶考却名落孙山,又在路上遇见了劫匪,身中奇毒,只捡了半条性命回来。真是流年不利,刚豁出脸皮“讨”了坛酒喝,谁知怎么会在路上哎!这好好的一坛酒就被这么毁了,看来只能在这冬阳之下咽下最后的气息了。
从晌午到黄昏,来往在这桥之上的人并不多,星星散散地也有过几个,至少这是他唯一还能记住的一些。
兴许是这些人见惯了像他这种落魄无依的流浪汉,已经习以为常了吧!没有一个人对他施以援手,在这片艳阳下的人情味似乎比天气更冷。
黑夜如期而至。
完了?真的就这么完了吗?
他垂垂地将双手摊在雪地上,就在乏力的眼皮合上的那一刹那,眼前多了一位长髯的采药人,还来不及张口,人已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等他醒转过来的时候,满屋子的草药味扑鼻而来,桌子旁坐着一位灰衣老者,年纪俨然五旬左右,斟酌着药茶,赞不绝口。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他醒过来,说道:“你醒了啊!”
“是你救了我?”他走了过去,坐在竹椅上,叹道:“你又何必在我身上多花这番心思,我已是个百无一用的将死之人。”
药茶气息云绕在老者的周围,老者摇着头轻笑,道:“阁下,干嘛这般丧气,依老夫看来,阁下有虎狮龙蛇之象,他日定然可成就一番事业。你身中的奇毒,其实并非无药可治,只要你愿意”
还有希望?他怔怔地望着老者,心里多了一丝热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激动地说道:“老先生,只要我愿意什么?”
“拜老夫为师!此后老夫教你神功,自是没人能欺负你,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不知阁下愿意否?”老者捋着胡须,嘴里还在抿着药茶,也不知这茶有什么好喝的,一杯接着一杯,从未停歇。
“你在想什么?”
黄巢被这一声,打断了回忆的思绪,猛然回醒了过来,也不敢接话仍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老先生说话。
老先生看着黄巢的样子,不由“哼”了一声,起身在堂上来回踱着步,冷冷地瞥了一眼,转过背对着黄巢,说道:
“如此甚好,你要明白没有我的话,你早已死在十多年前的夜晚。这些年该赐予你的也都一分不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