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王翰林家赴宴时结识的几位公子,说好得闲邀他们吃酒,于是当即遣了人去问是否得空。结果只张、王、李、杜四位无事,余者都不得闲,表了歉意说改日再聚。
五人年纪尚小,去不得寻常公子哥儿们宴请时常去的*之所,只论哪里菜香酒醇茶好,寻了个平常酒楼要了雅间。杜公子因好玩,家里嘱咐了跟着他的小厮不得远离,于是又在大厅里叫了两桌菜单给跟着的人。期间王公子笑说:“幸亏宋兄没来,不然又得一通嚷嚷。”
宋公子跟杜公子是两姨表兄弟,每常聚会宋公子总要笑话杜公子家里看得紧,幸亏杜公子心胸开阔并不在意,也没因此故意违拗家里人的话。
柳哥儿笑道:“宋兄不过爱玩笑罢了。本来要来的,说是宋老爷要查功课,在家补大字呢。”众人哄笑,“他自己不是更惨!下回他再说话,就拿这话堵他。”
几人喝酒到一半,只见张公子的一小厮推门进来,后头跟着另一个小厮和几个捧盘子的小二。却原来是张公子的大哥正巧宴客,见到弟弟的小厮,知道弟弟也在,便添了几道菜送来。众人自然要表示谢意,张公子亲自过去那边雅间问候。回来道:“我恍惚记得荣国府是林昭兄弟的外家,不知是否?那边座间有一公子介绍说是住在荣国府里,不知是谁。”
柳哥儿也好奇,住在荣国府里的有谁能跟张家说上话?张家是文臣新贵,荣国府是勋贵老臣,不在一挂呢。问:“不知是什么模样的人?”
张公子道:“看着也算平头正脸,只身形比旁人壮硕颇似武夫,行止也略粗鄙,我进去之后大哥与我介绍,到他时只说住在荣国府里,姓甚名谁皆都不提。荣国府里公子我见过宝二爷和琏二爷,他与两者皆不相像。想起你可能知道,便问一问。”
柳哥儿心想,荣国府里贾琮贾环尚小,也没有银钱交友,不能与张大公子混到一处,贾兰更不用提。到底是谁呢?灵机一动猛地想起一人来,莫不是他?“怕是荣国府二太太姊妹家的公子,叫薛蟠的就是。家里领着宫里的差事,有皇商的名头,祖上曾是紫薇舍人。父亲去后便上京来,舅父是九省统制王大人,当时正奉旨巡边不在京中,便住进了荣国府,家里还有母亲和一个妹妹。我在荣国府的时候因年纪小,都是随着姐姐在一处,见他们家姑娘的时候还多些,跟薛蟠倒不熟。”
张公子听到薛家有皇商之名,便心里有数。“原来如此,想必大哥是要向他们请教些经济之道。”遂说了他大哥的事。张家大公子本不是大公子来着,原本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在三四岁上病死了,一个十岁上头也死了,他这才成了老大。只不过这个大公子是庶出,姨娘出自小门小户,母子两个在张家都不受重视。张大公子文不成武不就,眼看着要成亲,张夫人担忧他处处没有能为,以后分家另过没有进项只能坐吃山空,便拨了几个铺子几处田庄给他练手。也应该是这样,才有了他跟薛蟠相交之事。
柳哥儿笑道:“若是这样,恐怕张大哥要失望了。我虽跟薛蟠不熟,也知道他只知风月不擅经营。素日听人讲,他家的生意账目倒有一大半是薛姑娘在管。”
李公子听了不屑道:“这可真是!既以商兴家,继承家业的男儿自然该用心尽力,替母亲妹妹遮风挡雨。快告诉张大哥,可别同这样的人来往,没得掉了身份。”
杜公子也道:“说的是,虽然士农工商的说着,但咱们都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自然不会因着出身就看不起人。这薛公子人品不好,便是他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也不可相交。”
张公子笑道:“大哥虽然为人厚道,但做事还是向来有分寸的,相交之人也都品性不错。这才是一开始,等知道他的人品,自然就不来往了。咱们如今还是喝酒!”说罢举杯,五人重又喝酒行令玩乐。
柳哥儿回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