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一般人家一辈子见都见不着的。”
宝钗亲自接过莺儿手里的茶捧给王夫人,道:“姨娘所虑有理,只是我实在不爱那些。若是本心里不爱,偏为了别人就摆上了,岂不是打脸,往日做的倒成了沽名钓誉。再说府里人待我们都好,倒没谁敢怠慢。”宝钗也是知道王夫人素来喜她宽和简朴安分随时的性子才敢这样说,若非如此哪敢驳回。说没人敢怠慢,也是捧一捧王夫人,王夫人得势她们才有这脸面不是。
薛姨妈也符合,“是呢是呢,我以前也说宝丫头太素净,拿了些东西热热闹闹摆上,宝丫头反而嫌闹得头疼。咱们这样的人家,哪家不是库满仓满的堆着这些东西,谁还能缺了。就是外头人说这也珍贵那也稀有,好像多了不起一样,其实谁又真看在眼里?很没必要非得摆出来叫人看,没得轻狂。”
正好这时候外头又有人抬东西进来,问摆到哪里。宝钗自去看着,留下王夫人姐妹说话。王夫人道:“这也是你们家有钱才敢这样说,总是有底气才不讲究那些虚脸面,我却不敢说这样的话。既你这样说,我倒要厚着脸皮求你件事。”
薛姨妈呵呵笑道:“咱们还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能帮的尽管说话,帮得上帮不上的也能尽一份心意。”
王夫人道:“哎!还不是大丫头省亲的事。为了这个女儿真是操碎了心,好容易出息了吧,还得继续操心。这不,省亲的园子是画好了,也正建着,可总不能光秃秃就看个园子不是,那亭台楼阁总不能空着。搬空了库房又搭上我的陪嫁愣是没填满,本想着借凤丫头林丫头的摆设来使使,过后就还给她们,结果一个比一个刁钻,倒是以为有借无还一样,一件也没借出来。你刚说家里这些东西多得很,我不就想起这一茬来了,厚着脸皮再求你一遭,看你能不能从库里匀出几件来摆摆,也是给元丫头长脸,过后就搬回来还你。”
薛姨妈一听是要摆给元春看,深感光荣,满不在乎地说:“什么天大的事还要用求这个字,不过是一些摆设,白放在库里也是招灰,还不如拿到园子里摆摆,也沾沾娘娘的贵气。正好,库房还没都收拾出来,正方便找。”当下就要去拿钥匙。
王夫人心中暗喜,又拦了薛姨妈,“急什么呢,过会子我叫小厮们来抬就是了。”
等王夫人走了,宝钗过来询问,“姨妈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薛姨妈道:“还不是叫凤丫头气的,还有林姑娘,你姨妈借她们东西摆摆样子都不肯,又不是不还她们。估计是你姨妈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找咱们来借。你是不知道,你姨妈说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可见是气狠了。”
宝钗心头猛跳,“那妈妈借了?”
“借了啊,为什么不借?你姨妈帮了咱们多少忙,你父亲没了要拦着族里人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全靠你姨妈的面子,你哥哥的官司是你姨妈找人了的,还给咱们安排住处,让你哥哥上学。如今你姨妈不过是一时不凑手,借点东西使,过后原样还回来,咱们还能不借?”
宝钗心头一阵挫败,“不是这么个说法!当初已经给了姨妈几十万两银子去建园子,还给了好大一批木料,多少钱没处买去,连张借条都没收。如今又是摆设玩器,岂不是没完没了?再说,父亲去世那时候族里人看的更多的是舅舅的面子,便是姨妈有时候也是仰仗着舅舅。至于让咱们住在这府里,也是因为舅舅不在京里,再者咱们平日里也没少因这往外送东西,租一座五进的大宅子都够了。娘娘的喜事咱们帮衬是应该的,可也不至于要这么多啊!哥哥不善经营,这些年家里进项有限,咱们总得省着些留条后路。
再说,家里大事也都没解决,哥哥不二年就要娶嫂子,修建房舍、聘礼、请客摆酒,好大一笔花费。哥哥将来也不能一直浑浑噩噩着,不喜经商最好能捐个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