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少不得勾心斗角,虚与委蛇。韩得虎的眼光不算多高明,看不出沈煦的真实修为,但凭他年纪轻轻便敢一人深入海中,修为绝不会低,和他打好关系有利无害。
白止是陆伯明的弟子,对天启府了解更多,知道像这样的制式战船,起码也得是灵桥境的修士才有资格拥有。这意味着,船上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打不过这胖子一只手。
沈煦连连摆手,满脸歉意,道:“不敢当不敢当。”
韩得虎笑道:“公子太客气了,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我们没有什么好东西,入不了公子法眼,但这代表了我们的心意,还请公子收下。”
沈煦连连摆手,嘴里直呼哪里哪里,推辞不过,这才收下羽毛。
白止找个角落坐下,刚打了个哈欠,依依姑娘抱着一条鱼,二话不说就坐到他身边,还伸出一只手向他讨要灵石。白止嘟囔两句,干脆转过身背靠着依依闭目养神。
依依的行囊都放在船上,此刻不知沉在哪一道海沟里,可谓一贫如洗。船上的人大多都如此,除了韩得虎和白止。
可是白止境界不够,神识无法离体,没法从乾坤袋中拿出东西来,因此也可以算作穷光蛋,还被依依敲诈了一千灵石,虽然只是一个口头承诺。
回想这一天的遭遇,白止诸事不顺。意气风发地从天京城出发,结果被师父一杯酒灌倒,被人随手扔在甲板上,然后又遇上神仙打架,被一只大鸟戏耍,之后又被一个胖女人敲诈lè su一,在海上漂了一天,最后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胖子,这才可以休息一下。
白止偷偷瞄了一眼依依,却见她脸皮和她的身板一般厚实,早将之前闹出的笑话忘到了一边,正笑着从一位女修手上接过一把长剑,打算用来料理面前的大鱼。
白止不屑地哼了一声: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的高配版,愚不可及。
依依白了眼白止,低下头专心致志应对那一条鱼。却见她下手如飞,唰唰唰,剑光闪过,白花花的鱼肉一片片翻飞,然后整整齐齐均匀地铺开,不仅大小相同,就连厚度都一模一样
“想吃吗?”依依用两根手指捏着一片鱼肉,在白止面前晃了两下,然后施施然放进嘴里,闭上双眼慢慢咀嚼,就仿佛吃的是世间最上等的美味佳肴。
白止对食物十分挑剔,坚决不吃没有加热烹熟的东西,这是原则问题,哪怕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啊~”依依拉长声调,做喂食状,白止却干脆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
依依自觉没趣,哼哼两声,自顾自吃起来。她本是细嚼慢咽,很有淑女风范,这时却故意大口大嚼,吧唧吧唧之声不绝于耳。
白止默默捂住了耳朵。
沈煦作为沈家的长房长孙,又拜司徒鹤为师,在外人眼中就是根正苗红的官三代,前途一片光明。
沈家主沈青冥,一手青冥功出神入化,已臻化境,乃是从圣境强者,官居一品。
司徒鹤更是了得,虽然不在朝为官,却是天启府三十六殿主之一,排行第五,主修符道,辅以剑道c阵道,是叶天启的大弟子。有传言称,司徒鹤极有可能已经突破天人之隔,跨身神隐境。白止对此深表怀疑,连一只七阶的金翅大鹏都奈何不了,怎么可能是站在大陆巅峰的人?
沈煦也这么认为,这个糟老头不仅脾气古怪,有着特殊的嗜好,还喜欢惹是生非。惹完事儿自己解决也就罢了,偏偏还健忘,不管不顾,让自己这一干做弟子的来给他擦屁股,完全没有作为世外高人的风范气度。殃及池鱼下,沈煦在天启府内也不太受待见。
韩得虎一番恭维,倒让沈煦不时抚着那圆滚滚的肚皮开怀大笑,一脸肥肉颤个不停,像是弥勒佛般。两人执手相谈,恨不得立即结拜为异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