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四月的婢女。”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以诡异的音调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才乖,”他摸摸我的头,语气温和起来,“时间还早,小芳跟我接着睡。”
我乖乖钻进被子里,贴着床边躺成一根面条。起先,他占据了床的大半,后来渐渐蜷起身子,我翻了个身占了他的地方,为自己只能以这种幼稚的方式报复他泪流满面。
后来,三王妃有夜游症的事传开了。
京中百姓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都换了这样的说法:三王妃有夜游症,晚上到柴房拿柴刀把人头当西瓜砍,再不听话小心她晚上来找你。
萧离对夜游症这个解释很满意,说自己夜夜与我同睡,不怕头被我当西瓜砍了,实在是与我情比金坚。
我郁闷不已,他不认为别人诽谤自家老婆夜里乱跑给他扣个绿帽子,倒扯出了个情比金坚,此等强悍思维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
夜游症是病,得治。
所以当萧离的老母,辰妃娘娘把我召进宫中,状似无意拉家常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当今的皇上未立皇后,辰妃在后宫中只手遮天。她得了两个儿子,萧离和五皇子萧震。都说母亲疼在小儿子,辰妃也不例外,对萧离很是疏远,多次向皇上提及要立萧震为太子。
辰妃一拍手,庆嬷嬷递上一只紫檀雕花的大盒子,辰妃转而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教育一番。
“本宫让人寻了这安神香,只要睡前在屋子里点上,就有一宿安稳觉。你这孩子也不要太在意,离儿喜欢你喜欢得紧,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疏远你。”
我欢欢喜喜接了那香,庆嬷嬷不忘悄悄嘱咐我一句,这香万万不要点多了,否则那屋子里的人不但睡不上安稳觉,还会激动过头。
我绞着手绢,扯了个羞怯的笑。心想要多点一些,让那个连我一根指头都不肯碰的坏人多闻一些。
【三、母子】
回了府,早就有人把我在宫中遇到的事知会过萧离。他问我要去安神香,找人检验过后,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
“你不喜欢那香,不点就好,反正你对我也没什么兴趣,我也不介意。”我试图缓解这恐怖的气氛。
萧离轻笑一声,挑起我的下巴。
“小芳说的没错,等我们点了这香,我就更不会对你有兴趣了,”他的嘴角一弯,笑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因为一个死人不会对另一个死人感兴趣。”
我咽了口唾沫,即使猜到了些什么,可听他亲口说出答案的这一刻,还是浑身发冷。
送这香的人萧离的母亲,他的母亲要他死。而萧离知道这是他母亲送来的香,没有欢欢喜喜点上,而是派人仔细检验。
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子啊……我打了个寒战,脸上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
“小芳,想什么?”萧离问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下垂。他善于隐藏情绪,遇到隐藏不住的情绪时候,就这样垂下眼。
我擅长装傻,努力想了想,以万分真挚的目光看着他:“我在想你要是死了,会不会还这么好看,要是你死了,我会不会对你有兴趣。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会有,因为你这样的王公贵族陪葬的东西随便挑一件就够我花半辈子了。”
这话大胆了点,可逗得萧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忽然弯下腰,靠在我的肩膀上,久久不语。
这模样忽然让我心里一疼,像被炉灶里的火星子烧了手。于是,我把手放在他的头发上,小心翼翼地蹭啊蹭,蹭到手麻了,心也软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爱和恨两种情绪总是能同时存在。若是这一时爱占了上风,那么你就觉得那些恨可以忽视,一心只念着他万般值得你爱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