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曾有过幻想,如果那个时候,他顺利向小纯表白成功,那么,首先,他要做的,便是陪小纯一起上学,再去校门口等她放学。假日里面,他们可以一起做功课,功课结束了,他就听她拉拉小提琴,看她写写毛笔字。假如这些都不爱做,他们便去街上买串串或者炸鸡。
无论后来去文锡,还是又回到东州,去街上买串串或者炸鸡的设想,贺天从没实现。
那么,现在和沈雪吟在一起,他最先要完成的,就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街上烫串串或是买炸鸡吃。而且,听说从炸鸡时一定要喝啤酒。沈雪吟从来没喝过酒,沾了一口呲牙咧嘴的样子,很符合贺天对纯真少女的理解。
又是一周,他们的关系就进化到可以手牵手。
贺天照例每天都骑车来见沈雪吟,他们骑着单车走街串巷,除了串串和炸鸡,沈雪吟还带着他享用了豆腐花、五味烧饼和牛肉汤等美食。热闹的街市,朴实的人群,填补的,正是少年时期有关美好生活所有的空白。
贺天仿佛又来到了十几岁,没有绿达岛事件的影响,也没有父亲离开母亲生死未卜的阴影,好像从八岁那会儿,生活就一直这么安安稳稳、平平常常度过。
这天,他骑着自行车,把沈雪吟送到绿景小区26栋楼下。看着沈雪吟清秀俏丽的小脸,他有感而发:“雪吟,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柔情闪现,语声诚恳真挚:“如果不介意,从今天起,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吧?”
沈雪吟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26栋第三个单元门从里面被打开。26栋1505的女主人赵媛慧走出来,面沉似水:“小雪,多晚啦?每天都这时候回来,还考虑不考虑叔叔婶婶的感受。”瞥了一眼贺天,又非常鄙夷扫了贺天手里半旧不新的自行车一眼。
沈雪吟飞快对贺天说了声:“我愿意的。”被赵媛慧一把抓住,拖进楼道里。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人一进去,脚步声就会使得灯亮起来。贺天瞄见沈雪吟连连向他比“ok”的手势,而把沈雪吟拉进去的中年妇女则训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
“哐!”单元门自动撞上。脚步声越来越往上,赵媛慧的声音最终听不见。
赵媛慧把沈雪吟拖回家,沈玉和端了杯绿茶,看侄女被老婆用力摔在沙发上,忍不住开口:“小孩子家,贪玩,也不是什么大错。”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好说个屁啊!”在商场里做内勤的赵媛慧恶言把丈夫的话打断,指着沈雪吟,对沈玉和说:“问问你这侄女,她正在干什么?谈恋爱啦,你的侄女背着你、背着我,谈恋爱啦。”
“噢!”沈玉和很意外,不过,他旋即又诧异起来,“小雪23岁了,也工作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她在东州,上无片瓦,下午立锥,现在就寄居在我们这里。静华不在家,好,就像你跟我说的,我多生个女儿,我把她当女儿养。既然是我的女儿,我有句话能不能讲?恋爱可以谈,对象可以处,谈婚论嫁我都没有意见,能不能找个靠谱的?”转目逼视沈雪吟,她恨铁不成钢,“找个在东州能买得起房的,婶婶我的要求,过不过分?”
沈玉和喝了口茶,想了想,很是赞同:“小雪啊,你婶婶性子急,话说得倒是不错。你现在交的男朋友,他到底什么情况?”
沈雪吟哪里知道贺天什么情况?这么多天来,他们每天除了吃,还是吃,走街串巷,聊得最多的就是哪里哪里有特色小吃。
“我不知道他是干嘛的啦,”和叔叔感情挺好的,她踯躅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大不了,下一次见面,我仔细问问他。”
“还问那!”赵媛慧的暴脾气真不是盖的,“就他骑辆自行车,每天把你送回家,能有屁的用?”转头对沈玉和说:“老沈啊,就说咱们身边,你还看见那个年轻人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