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晨间阳光穿透树林,洒在了地面上。
在一棵低矮的小树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被这点点阳光晃到,睁开了眼睛。
郑青岩醒来了,他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但比起疼痛与无力,极度的饥饿感更让他觉得痛苦。三天以来,他除了刨到些野菜充饥,就没有吃其它的东西。
然而对他来说,现在的局面算是最好的了。
全身从头发到脚涂满的夜魔草汁液和泥土显然让他躲过了猎狗的追寻,而在数次藏匿躲过几波钟鸣城守卫的搜索之后,他似乎已经脱离了被抓到的危险。
剧烈的疼痛一部分是因为几道未愈的伤口带来的,另一部分则是夜魔草带来的。夜魔草配上泥土能掩盖大部分的气味,但是却会对人的身体带来极大的刺激,产生火辣辣的灼痛感。
两种痛感交织,让郑青岩感到异常的清醒。
他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撑不下去了。
但郑青岩心情却是轻松的,因为已经完成了夙愿。
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能fu ch一u,更没想到自己能逃出钟鸣城,甚至躲过几波追踪。
其实郑青岩杀的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是钟鸣城西的一个孤身的屠户。他在搏斗时因为身体孱弱吃了些亏,但是终究成功用绳子勒断了那蠢猪的脖子。
他在shā rén前只做了谋杀的计划,对逃生没有丝毫的准备,因为他本来就做好了立刻被抓住的预想。
城内住着很多外姓的贵族和部分皇族,钟鸣城在守卫方面向来很严,巡防军总是在街上巡视,而一个小人物的死亡也会被严查。
然而那一天却没有人立刻注意到一个刚刚杀了人的少年,似乎城市的巡防军都消失不见了,西城门的守卫似乎也意外地消失了。
这是不正常的,显而易见。
但究竟是因为什么,郑青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能够逃出生天,那这就是上天的恩赐。现在对他最重要的,就是该怎么逃下去,怎么躲起来。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太阳,继续自己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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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离他三公里外,一个长衫布履,手持长剑的人正在快步走着。他看上去走得步子迈得不大,然而每步却能飘出两丈远。面上表情显得很是从容,但是从长衫上多处刀剑的痕迹,以及左眉上一条还在流血的创口来看,他的情况并不是很妙。
一声厉喝从他身后传来:“莫一方,快快束手就擒,我就饶你一命!”
莫一方笑了,脚下却没停:“你觉得我和你一样蠢吗?”
“莫一方!”显然,追击的人怒火中烧。
然而莫一方真的停下了。因为有一个戴着白色iàn ju,穿着黑衣的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白色iàn ju上凭空裂开了一张黑色的嘴,发出了毫无感彩的声音:“蒋化的确是个蠢货,但莫先生您也聪明不到哪去。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在刺杀镇江侯以后逃离吗?”
莫一方讥讽地笑道:“至少现在镇江侯死了,而我还活着。”话音落下,他举剑引起阵阵寒意,向白面人刺去。
白面人嗤笑一声,左手戴有金属指套的两指一合夹住了剑,震碎了剑上的灵气。另一手疾拍对面,与莫一方对了一掌。两人之间掌风剑气纵横,一时卷起无数花草叶片。
只是这一瞬的交手,两人并没有明显分出胜负来。然而莫一方的身后,一个健硕的国字脸大汉已经追了上来,一刀斩下。
莫一方没有管他,而是抽回剑,对白面人再次刺出,剑势比之前更胜一筹,青紫两色混杂的剑气奔涌而出,气势如虹。
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