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心想:和青木恭子激辩时,她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
“刑警先生,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一定是想叫我解释一下这首诗是怎么一回事吧?”野村cāo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那是歇斯底里、好辩的女学者的眼神。她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着吉敷。
“嗯,是的,我希望能够听到你的说明。”吉敷用强硬却缓慢的口气说。
“我不明白我该怎么说明。”野村cāo冒出这样的话。“因为那是凭一时的灵感所写的东西,不是论文。所以我无法说出为什么会写出那首诗。你能要求毕加索解释他画中女人的鼻子为什么朝这个方向。而不是朝另外一个方向吗?他的回答大概是:我觉得这样画比较好。”
“对,如果是毕加索的话,大概会那样说。”吉敷说。
“我也一样。我也只能说,我只是一时想写成那样。对我而言,那首诗并非我真正想写的东西。我有一位在文学院就读的朋友,她的名字叫岩渊久子。当时她就要毕业回乡了,但是毕业前她还在负责这份同好会杂志的编辑工作。她对我说稿源不足,希望我能写点东西给她。我是在她一直催稿的情况下才不得已写了一首诗给她。
“岩渊和我一样是出云地方的人,所以我们一直有往来。我是因为她才答应写东西给那份同好会杂志的,也因为她,我联想到出云,所以就以八歧大蛇为背景写了那样的诗。否则我应该会写别的东西吧!硬把那首诗和这次的命案扯在一起不是太勉强了吗?我觉得这个误会太大,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可是,连我这种没有什么艺术素养的刑警也可以判断出八歧大蛇可以拿来比喻些什么事情。”
“可是我真的没有拿八歧大蛇来比喻任何事情。如果硬要我拿它来比喻什么的话,那就是学问这个东西了。我一生挑战的对象,就是学问。为了战胜学问,我必须不断努力。我身在被学问围绕的世界,也可以说我身在学者的世界里。”
“咬着你的东西就是学问吗?”
“哼哼……”野村cāo发出用鼻子笑的声音,然后说:“就是那种感觉吧。我随时都在面对挑战,但有时我也会反咬回去。”
“在‘富士号’里你也反咬回去了吗?”
“刑警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以这首诗为证据说我犯了杀人罪吗?这是诗呀!只是一首诗,是幻想的产物。除此以外它什么都不是。请问你会把写杀人小说的人当作杀人犯吗?”
“可是‘富士号’不是幻想的产物。有人在‘富士号’的二号车厢--B卧铺车厢里目击到青木恭子了。这个人说当时青木恭子就坐在他的旁边。
“他还说,青木恭子在‘富士号’驶出东京车站后不久,还没有进入横滨车站前,就往一号车厢那边走去,而且没有再回到原先的座位。
“而当时你就在‘富士号’一号车厢里,不是吗?你搭乘的正好就是‘富士号’的一号车厢。好了,这一点你要怎么说明?青木恭子去一号车厢显然是去找你的,而她却从此失踪了。怎么样?我现在所说的难道也是幻想的产物?”
“我只能说是的,因为我根本不记得她来找过我。那一天--四月十九日的晚上,我根本没有在‘富士号’中和青木恭子见面,我完全没有看到她。我认为那个目击者根本就是看错人了。”
“看错了?”
“是的。那个人应该不认识青木恭子吧?他是从照片上认识青木小姐的吧?他怎么能凭着照片就断定邻座的女人就是青木恭子呢?难道他们在车上曾经有过相当的jiāo谈,或是坐在他旁边的女人告诉他:我在K学院大学的历史民族研究室里工作,名字叫青木恭子,是昭和三十年出生的,现在住在青山区?”
“原来如此,难怪列车一离开东京车站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