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还是这些树,店也是这些店,城墙依然是这座城墙,在林冲的眼里,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陌生。
想来也是,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太尉大人的心腹,如今落得个发配充军,刺配沧州的下场,还能指望谁把你当成原来的林冲看待?
也亏得林冲的丈人张教头rén iàn广,再加上孔目孙定佩服林冲往日为人,使得那顿棒子生生被减至二十棒,话虽说如此,但也打得林冲两腿鲜血淋漓,还不待他稍事休息,那押差便迫不及待的给他上了脚镣c木枷,催促他赶紧上路。
离城约莫三里地左右,有一座送君亭,张教头带着林娘子在此已经等候林冲多时了。“娘子,那人莫不就是官人他们吗?”锦儿眼尖,远远地就看见了林冲三人。
此刻的林冲,已然没了往日八十万禁军教头时的风采,在董超c薛霸二人的推搡之下,跌跌撞撞地往前蹒跚着。
林娘子见到林冲如此模样,心都碎了,在那里倚柱抹泪。张教头见女如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迎了上去。“两位押官辛苦了,亭中我已备下酒菜,还请行个方便,让小女与女婿叙上几句。”说着,取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我说张教头,那林冲不是已经写下休书,与你女儿”
“唉,你说这些干什么,听张教头的,让他们夫妻叙上几句又打什么紧。”薛霸伸手从张教头走中接过银两,拉着董超便往亭子走去。
林冲早已瞧见张贞娘,心下实不想见她。本想低头走过去,但那张贞娘又怎么肯放他过去,“官人,你要待哪里去,你就这么不待见奴家吗?”
林冲闻语,仰天长叹一口,转过身来,看着那哭的两眼红肿,雨带梨花的张贞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此去长途未卜,生死不保。故写下休书与你,望娘子莫在等我,他日可择好人家自己嫁了。”
张贞娘此时已得休书,又听得林冲亲口所言,当下哭的稀里哗啦,天昏地暗,几近昏厥。林冲心下不忍,转过脸去,就听那张教头说:“我儿勿慌,我不会再让你嫁人的,就算他再也回不来了,我也养你一生一世。”
董超c薛霸二人被张贞娘哭的心烦,草草吃喝了一些,便一再催促林冲上路。张教头无奈,一面取出银两交与二人,请二人一路照顾林冲;一面嘱咐林冲道:“你只管放心前去,贞娘自有我取回,养在府中,待到他日大赦,自有再相见的那一日。”林冲虎目流泪,当下点头应“是”。
在董超二人的再三催促下,林冲拜别张教头一行人,一步一挨的朝前走去。张贞娘此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朝着林冲的背影便追了过去,但自小娇生惯养的她,又哪里追的上!跑不几步,便扑倒在尘埃里,望着林冲一行远去的身影,大声叫道:“官人,奴家会等你回来的!”
离开送君亭不远处有一土岗,土岗之上两个年轻的公子,一rén iàn带愠色,一人眼圈发红,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俊辰兄,你遣人约我来此,就是让我看这些吗?”面带愠色的公子指着那哭的昏天黑地的张贞娘,对着俊辰吼道。
“焕公子,不,应该叫你郓王殿下才对,你说呢,三皇子赵楷殿下。”俊辰侧过身来,对着赵楷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赵楷一惊,沉声问道。
“当今圣上第三子酷爱音律,原名赵焕,又称“焕公子”,后改赵楷,我又岂能不知!”俊辰惨然一笑,指着岗下,“眼前刺配走的是林冲,可是你可知道同样刺配走的是什么吗?万里山河!想我大宋开国以来,与北方契丹屡战屡败,屡败屡和,割地赔款的事还少吗?如今北面女真又见崛起,国家正需要如此良将去征战沙场,去收复故土,去开疆扩土,可是你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空有收复故土雄心壮志而不敢付诸实施,空有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