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飞花果然就开始带着姜九天在村里一家一家地拜访,一家一家地认人。
每去一家,都带着小礼物,去前先给儿子讲好,这家有几口人,都姓甚名谁,互相是什么关系,去了分别该怎么称呼,该给谁行个礼,怎么行礼,如此等等。待确认儿子记住了,进了那家的门,耿飞花不动声色地打头阵,对每个人都抢先明确地称呼出来,好让儿子将人和她事先讲的对上号,再按之前想好的说辞简单解释一下,放下礼物,然后该寒暄的寒暄,该让儿子上前行礼的让儿子上前行礼,最后再唠几句家常,就告辞出门再准备去下一家。
只开始几家姜九天还略显生疏,几家之后姜九天就怡然自如,与耿飞花配合良好了。任凭谁如果要说姜九天竟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那准是没人信的,看那表现都略显老成早慧了,哪有一点儿懵懂无知。
最让耿飞花喜出望外的是,她说的东西都只用说一遍姜九天就牢牢记住了,这记性说是神童也不为过了。如果忘一回事儿反而就能忘出多几分聪慧来,她是恨不得自己也能忘这么一回才好。
不过哪可能人人都像自己儿子这般福缘深厚?这福缘能落到自家儿子身上,已经足以让她感天谢地,可不敢再贪得无厌,妄想更多了,免得折了儿子的福份。
就这么连续在村里走访了好几天,可算是把村人认了个遍。
村里人彼此碰头一合计,发现耿飞花竟是带着儿子把村里的人家全都走了一遍,倒是一番唏嘘。都说打有这村子以来还没听说有人这样做过的,在这方面,这回还是头一份的新鲜事,耿飞花这女人不简单,是个心里有丘壑有框子的,知事懂礼。又说,有这样的娘,教出的孩子比一般人出众也是理所当然的,都说好娘亲是儿孙一半福,古人诚不欺我。
另外,村里虽然并不是家家都与姜家亲近,却是没有一家与姜家交恶的,也足可见姜家夫妻两口子做人行事有一套。这次耿飞花执礼shàng én,被拜访的人家自然也以礼相待,说不得心里还更亲近几分,对姜家也高看几眼。
村里颇有些人挺想照虎画猫,也如此这般行事一番,但先不说自家是不是也正要送适龄的孩儿进学,单说这凡事头一份去做又做得好的能让人喝彩不假,可那第二个做的就未必了。即使做得比头一个更好,也难免被人说是拾人牙慧,要是做得不如,那可就成了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了。
尽管如此,虽没人马上就比照着行事,却有人已经打定主意将来瞅合适的时机,定然要学学人家这长处,做事上有点儿章法,多讲究几分了。更有那汉子指点婆娘的,婆婆指点儿媳的,爹娘指点女儿的,说让多跟耿飞花学学之类的。
凡事都有个此消彼长,人都不愿意被拿来评头论足跟别人比,更别说比的结果还是这不如人那不如人了。于是就有人心里暗酸:“净整些妖蛾子!生怕谁不知道她耿飞花似的!大家也都眼瞎还当个宝!”不过也只是暗酸,面上却是不显的,心里也知道自己只是气不顺而迁怒,酸几句发泄下罢了。
耿飞花却是不知道这些纷扰,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儿。她满腔心思放在自家汉子和儿子身上都还不够,哪来那么多闲心烦恼别个。
做这事儿她是计划者,又是执行者,顺利完成,效果之好还超过预期,再加上发现自家孩子非同一般地聪慧,正是满心欢喜,看什么都顺眼,看谁都愿意笑。
这事儿之所以没让姜大壮带着孩子去或是三口齐上阵,主要是姜大壮笨口拙舌心思不够细,弄砸了就不好了,另外不年不节的三口齐上阵又太过于隆重了不值当,还有姜大壮是家里的主劳力有活要干,这种轻省却费心思的琐碎事情她带着孩子去就行了。
如今事情圆满,既然已经了却了这一桩心事,也就置之脑后了。家长里短,有大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