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个人,从你的青岩寺失踪,你竟然毫不知情?!”拓跋宏的语声仍旧低沉,却已经透着凛冽的怒意。
她吓得几乎贴在地面上,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吞吞吐吐地说:“贫尼……贫尼想起来,上元节那天,宫里有个年轻的姑娘来传话给冯娘子,送了好些东西来,还说冯娘子可以到东花市赏灯,说不定能遇见故人。后来……后来冯娘子就下山去了,第二天一早才回来的。”
高照容在一边听了这话,诧异望向拓跋宏:“去给冯姐姐送东西的,一向都是丹朱嬷嬷,怎么会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事情似乎完全偏离了原来预想方向,拓跋宏把手按在紫檀木案上,沉声说:“去把那两个负责照料冯娘子的嬷嬷,也都带过来。”
崇光宫门口的太监应声去了,没多久就把丹朱和青镜带了过来。这时,去请冯清的人也回来了,崇光宫内几乎快要跪满了人。
因着这两位嬷嬷是高照容亲自派过去的,不等拓跋宏开口,她就先问起来,让她们把上元节当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丹朱嬷嬷俯首下去答话:“那天原本是奴婢奉命去给冯娘子送东西,可那一晚宫中设宴,奴婢还有别的差事,又怕给娘子的菜色凉了就不好吃了,这才找了花房的宫女去跑腿。这个季节,花房里的事不忙,正好调得出人手来。”
拓跋宏走到丹朱嬷嬷面前,龙纹靴履就踏在她面前一块金砖上,他低头下去问:“那么,是你告诉冯娘子,东花市上有故人等她的?”
“不是啊,不是奴婢,”丹朱吓得磕下头去,惶急之下,差一点就撞到皇帝的靴尖,“奴婢怎么敢假传圣旨,那是要杀头的大罪啊。”她抬起头,眼睛惊惶失措地四下乱转,又重新俯低下去说:“一定是那个小宫女说的,一定是她,请皇上派人去把那小宫女找来,奴婢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奴婢认得她的样子,只要问一问就都清楚了。”
听见说起上元夜的事,冯清的身子晃了几晃,脸色惨白如纸,她背地里做的事情,拿不准皇上已经知道了多少,见丹朱并没攀扯她出来,心里才略略定了几分。她大着胆子说:“兴许那小宫女在路上遇到别的什么人,未必就是宫中的嬷嬷告诉她的。”
“你住口!朕没问你,你就不要多嘴!”拓跋宏对着冯清怒喝。他猛然想起,羽林侍卫曾经向他禀告过,在青岩山后山发现了失足跌下山崖的尸首。可他当时一心想着找到冯妙在哪,辨认过不是她,就让人送去安葬了,此时也无从辨认那些人里有没有那名小宫女了。
高照容斟了一杯茶水上前,跪着捧到拓跋宏面前,柔声说:“皇上息怒,花房的确报过有一名宫女失踪,这种小事没有拿来烦扰皇上,这么看来,丹朱嬷嬷说的话应该是不会有假。”她转头对青镜说道:“你是贴身服侍冯娘子的,还不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还要等着皇上亲自问你不成?”
青镜嬷嬷赶忙答应了,向着拓跋宏叩首说道:“上元夜那天,的确是有个年轻的姑娘来送信,她拿着宫里的令牌,说的话也分毫不差,还是奴婢亲自送她出门的呢。那位姑娘说要赶着早些回宫去,奴婢还给她指了一条从后山下山的近路。等奴婢回屋时,冯娘子就已经出门去了……”
两个人的话,加上后山发现的尸首,一切严丝合缝。拓跋宏牢牢盯着青镜问:“冯娘子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是……是……”青镜支吾着不肯说清楚。
高照容对她说道:“皇上面前,不可有半句隐瞒,知道什么就如实说出来。”
青镜忽然重重地磕下头去,对着拓跋宏连连哀告:“奴婢不敢隐瞒皇上,冯娘子是第二天清早回来的,身上的衣裳全都换了。奴婢伺候冯娘子沐浴更衣时,还看见娘子的肩颈上有瘀痕,只是娘子当时神情郁郁的,像是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