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径直走到三步远外,等着他们动手搜车。
无言平生不服任何人,只服王玄之一个,见他发了话,便不再阻拦。可他知道马车里的秘密,也不甘心就这样由着他们乱翻公子的东西,清了清嗓子说:“你们要搜,就仔仔细细地搜吧。只有一样,我家公子的东西,可都是上好的,有不少还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你们要是弄坏了可不成。搜检之后,还要原样放回去。”
他拉开车帘,露出车厢内摞得整整齐齐的箱子,声调一挑:“请吧。”
王玄之用的箱子,都是特别制作的,底部隔层里灌了铅,专门用来装运瓷器,即使马车在路上颠簸,箱子也不会随意晃动。侍卫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挪了最上面的一个箱子下来。无言在一边不住地叫嚷:“小心,轻着点,摔碎了你们可赔不起。”他故意叫得大声,要是马车夹层里那一位醒过来,听见声响,也该知道不能出声。
他悄悄看了一眼王玄之,见他只是静默地站着,仰头似乎在看月色,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自己的手腕,心里会意,对着正在打开箱盖的侍卫说:“反正已经开箱搜了,你们就把东西一件件都拿出来,不要回头再说没看清楚。”
箱子里的瓷器,形状各异、大小不一。这种收拢瓷器的方法,还是王玄之教他的,一件件顺次放进来,既稳当,又能装得多,取出的时候,也必须照着固定的顺序取,否则便会卡住。
几个侍卫围着箱子,手忙脚乱地把瓷器取出来。玉叶的目标并不在东西上,急着要搬开剩下的箱子,却又被无言拿话堵住了嘴,不得不耐着性子,看着他们一件件地搜检。
宫中报更时的梆子声,宣示着子时已经过半。侍卫们眼看就要抬下最后一口箱子,无言心里着急,却又不能跟王玄之说话,最后一口箱子抬开,便会发现车厢底部有一层暗格。他焦急地转头,想给王玄之一个暗示,哪怕是个眼神也好。可王玄之维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侍卫长道一声“得罪了”,带了两个人上去,要抬那口箱子下来。他们的手刚挨着箱子边儿,宫中忽然响起急促的示警钟声,隐约是从崇光宫方向传来的。侍卫们惊疑不定地互相张望,莫非有人敢夜闯崇光宫?
玉叶冷着声说:“继续搜啊!”
王玄之这时才踱回马车边,抬手用碧玉竹笛压住了侍卫长的手,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听说,今晚北海王的亲卫也在宫里。”
侍卫长惊愕得愣在当场,他无暇思索这位南朝来的公子,如何会知道宫苑里的事,另一个念头在他心里翻涌,搅得他无法平静。北海王一向与皇上不和,若是北海王的亲卫在崇光宫有什么举动,而他又恰好带人及时赶到,说不定他从此就可以青云直上,不用再守宫门了。
他犹豫着不敢动,示警钟声响起,宫中侍卫无论身在何处,都要立即赶往钟声传来的方向,只有守卫城门的侍卫除外。可是……他看一眼王玄之,见他的目光似无意地往知学里另一侧看去,猛然间想起来,知学里原本就是在宫外修建的,另有一道大门通往内宫。这北小门,是知学里通往街市的门,细说起来,其实并不算宫门。
侍卫长向玉叶一抱拳:“这位姑娘,马车上的东西,已经搜得差不多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示警钟声响起,我们得过去看看,娘娘面前,还请姑娘多说几句好话。”
玉叶急得直叫,她一个小姑娘家,自然搬不动最后一口箱子,可她根本拦不住那些侍卫的步子,眼看着他们全都走了。
王玄之把碧玉竹笛收回袖中,慢条斯理地对玉叶说:“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奉了哪宫娘娘的命令,来跟我过不去。我只好心提醒你一句,今晚宫中不太平,皇上必定会派人安抚各宫妃嫔。要是奉命过去的人,没见着你家娘娘,这麻烦恐怕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