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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南朝使节曾朗遇刺事件。

    以任城王为首的老臣,主张把刺客连同治下不利的丹杨王一起,交给南朝皇帝治罪。只有始平王拓跋勰,言辞激烈慷慨,认为南朝皇帝篡位登基,现在正是举兵南伐的最好时机。

    始平王拓跋勰一向与拓跋宏亲厚,人人心知肚明,他的意思,多半就是皇帝本人的意思。明堂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言语也越发不客气。冯妙把烧好的水注入紫砂小壶,盖上盖子略等片刻。

    果然,任城王越说越激动,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我在马背上东征西讨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娃娃,还不知道学没学会走路。现在动动嘴皮子,就要我们这把老骨头去送死?皇上想开疆扩土,只管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这话一出,室内气氛骤然变得僵冷。冯妙明白这就是合适的时候了,赶忙起身端着茶盘走出来,依次送上芬芳的清茶。她并不说话,却刻意把滚热的茶水放在左手一侧,想喝的人便会拿起来,不想喝的人也不会一时激动,随手摔了茶盏。

    议事不欢而散,老臣各自离去,只留下始平王拓跋勰,陪坐在皇帝面前,神色尴尬:“臣弟倒是有心替皇兄领兵南征,可惜臣弟那一点兵马,恐怕不足以攻城略地。”

    拓跋宏笑着在他肩头一拍:“不必担心,这些人把话说死了也好,朕便有借口彻底甩开他们了。”

    拓跋勰一脸惊诧:“皇兄已经想到办法了?”他转头看见冯妙神色如常地斟茶,一脸不相信地问:“难道你也知道皇兄的办法了?”

    见是始平王发问,冯妙便客气作答:“嫔妾不大清楚皇上和王爷在商议什么事,不过嫔妾知道,喜欢茶的人,便会觉得茶味芬芳,而酒味太过刺激。可对于喜欢酒的人来说,酒味便浓郁扑鼻,茶才淡而无味。老臣们不愿做的事,自然有人愿意做。”

    拓跋宏微微点头:“朕有意启用假梁郡王拓跋嘉,他有将才,手里也有兵。他当年因为饮酒误事而被除去了官职,胸中一直憋着一口恶气。如果朕肯给他机会,他必定拼死血战。”

    始平王拓跋勰抚掌大笑:“还是皇兄的思虑高妙。”他又转向冯妙,仔细看了几眼,问道:“这位莫非是冯婕妤?”从前在宫宴上也曾经远远地看过,不过那时隔得太远,不大真切。

    冯妙略微低头屈身,以嫂见小叔的礼节向他问好。拓跋勰不敢受她的礼,闪身避开,笑着对拓跋宏说:“恭喜皇兄得如此妙人,冯婕妤手酿的桂花酒,清香醉人呢。”

    拓跋宏不置可否,冯妙听了这话,诧异过后,却觉得心头微涩。她哪里算得上什么妙人,帝王的浓情蜜意,能有几分真心?他那么爱重林琅,还不是照样三宫六院、雨露均沾。

    彭城公主自尽未死,给平城的秋天,添上了几分不详的萧索。那是太皇太后和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却要用如此惨烈的手段,来抗拒不想要的婚姻。

    冯妙每天叫忍冬给拓跋瑶送些调养的汤过去,可拓跋瑶从不接受,总是原封不动地退回来。这火气,大得有些难以理解。

    内六局送来了今年新贡的果蔬,各宫各殿都有份例,冯妙叫忍冬用梨子去皮,小火炖烂,给拓跋瑶送去。忍冬去了没多久,便提着食盒回来了,神情有些怪异:“娘娘,刚刚听说,彭城公主的婚事定下了。”

    冯妙原本斜倚在美人榻上,听见这话立刻翻身坐起:“是哪家的公子?”

    忍冬的回话让她大吃一惊:“是……是丹杨王世子。”

    手里的书卷“啪”一声掉在地上,丹杨王世子,她曾经见过的,就是那个被一群小孩子追打、衣裳皱巴巴布满污泥的人。不,不会的……太皇太后一向宠爱拓跋瑶……

    她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那丹杨王世子,应该有二十多岁了吧?之前怎么一直没有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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