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他站在门厅,望着长廊窗外漆黑的连星辰都见不到的天空,觉得黎明对于他来说真的是遥遥无期。
被那一巴掌扇的脑袋还嗡嗡作响,阮思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着步子走出的大门。其实无论林浩天再怎样对他,他都应该习以为常了,却不曾想,偏偏是在今天,偏偏是林浩天的一个滚字,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浩天这么多年来养过那么多的宠物,能让林浩天当场变了脸色的大概也只有屋内这个被他踹的不轻的男孩儿了。
杜忠站在门外,按照林浩天的指示,刚刚jiāo代完要办的事情,挂断电话。便见阮思行肿了半张脸,嘴角带着血迹从门内走出来,那模样出现在阮思行这张清秀苍白的脸上,光是看着就有些惊心。虽然他不哭不闹,甚至都没带有任何委屈的表情,但是杜忠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改变。
阮思行与杜忠擦身而过。
他没有坐电梯,扶着楼梯扶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下挪着步子,身上本就带着旧伤,林浩天昨晚的xìng事又因为带着怒气手下没有留情,更是将阮思行的身体压榨到极限。一直处于超支的身体终于在此刻宣布罢工,阮思行眼前一个恍惚,脚下便踩空了台阶,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侧躺在冰凉的瓷砖上,身下的凉气透过层层衣服钻进阮思行的皮肤里,身上早已麻木的不知疼痛,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头部,阮思行蜷起身体将自己缩成一团,阖上眼睛。
好累。
楼下救护车的鸣笛,由远至近,一声接一声。而后楼上传来了人员攒动的急促脚步声,随后又消失。
从始至终,没有人注意到十一楼至十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有一个人嘴角瘀青,脸部红肿,身体蜷成一团躺在那里。
阮思行是被楼道内清扫的人员叫醒的,他顶着一头乱发以及褶皱的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是从未有过的狼狈。此刻的阮思行脑袋晕晕沉沉,也无暇顾及保洁人员异样的眼光,玻璃窗上映shè着他凌乱不堪的形象,一睡不醒终究是幻想,太阳照就东升西落,日子再难还得活着。
好象是昨晚着凉了,阮思行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只觉脚下有些站不稳,以他现在身无分文,衣冠不整,还肿着半张脸的形象走出去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上了十二楼,很庆幸房屋门没有关,屋内依旧狼藉一片,还没有人来打扫。或许是昨晚众人忙着抢救伤者,走的匆忙,都没有注意是否关门的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不知怎么就想起徐宏在自杀之前还笑的没心没肺的对他说,上天不会关掉你所有的门。看着屋内碎了一地的玻璃桌,以及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阮思行想,徐宏自杀的时候,有没有质疑过,上天为什么没有给他留下一扇门。
推开卧室的门,阮思行才真正意识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卧室的装修风格早就面目全非,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双人床壁纸吊灯甚至窗扉都换了个遍。一看就知道是林浩天养的小玩意儿喜欢的风格。
阮思行在主卧和侧卧翻箱倒柜了半天,最后又不死心的翻了厨房的所有柜子,才找到那只平淡无奇的马克杯。虽然杯子没有一丝灰尘,阮思行仍然用清水细致的擦洗了一遍。
就着净水机中的温水吃了两片感冒yào,阮思行进浴室把自己收拾妥当,用冰袋在脸上敷了有半个小时,到最后阮思行觉得自己的脸都快僵了,才放下冰袋。屋内虽然变了装修风格但他的那几件衣服都没被扔掉,阮思行将为数不多的几套衣服都塞到了纸袋里。
走到客厅,阮思行看到他养了多年的那株摆在玻璃桌上的仙人球昨晚没能幸免,被连带撞翻在地,镂空的花盆碎成了两半,里面的干土撒了一地。不过看那根根挺立针刺应该没扎到人,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