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色烦忧,呼延嘉利笑道:“大人文韬武略,定能凯旋而回!何须烦扰?”何夫人闻言苦涩一笑:“姬……姬小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为官10载,皆是文才,从未行伍。此去,怕是……”她哽咽片刻,落泪不言。
呼延嘉利疑道:“圣旨上说,皇上念大人德才,临危受命,难道有假?”何知州黯然道:“为官10载,陛下只见过老夫两次。何来感念?”
上官彩云明白过来,扶着老爹哭道:“爹,那皇帝为何遣您抗倭?岂非送死?”
何知州抿唇不语,何夫人摇摇头:“傻孩子,定是那恶人进言,害了你爹。”
呼延嘉利抚额叹道:“当今圣上,实在糊涂!”何知州起身怒道:“不得胡言!”他走了两步,立在供着圣旨的香案下,虚空一拱手,满面肃杀道:“陛下圣明,却遭奸人蒙蔽。今寄心与我,我便弃文从武,非染血而不归!”
呼延嘉利闻言赞道:“大人既有此心,当是报国图志之人。区区奸佞岂能长势?小女祝大人早日平倭功成,凯旋而归!”
何知州仰天笑道:“承你吉言!如今铁马金戈,也算老夫之幸也!”
何知州独自饮酒,何夫人与何小姐哭着作陪。呼延嘉利有些伤感,默默告辞出府。王胜穿着厚衣坐在马车上,见她二人出来,牵了马儿过去。管家见姬府来了人接,急急赔了笑,返回花厅。
呼延嘉利见了王胜,疑道:“不是叫你回去吗?如何守在这里?”王胜呵呵笑道:“入夜天冷,小的怕大人马车不暖。特地来接您!”
呼延嘉利与苏云卿上车,果见车内置了个小火炉,炭火正旺。相视一笑,轻轻拉下车帘。王胜见她二人坐好,晃了晃马鞭,马儿哒哒的跑起来。
苏云卿见主子神思悠远,安慰道:“小姐,您就别想了。何大人差点打您板子呢,何须担心他!历朝历代哪个不是如此?”
呼延嘉利笑笑:“我知道。只是何大人若真不能行伍,此去怕就要战死沙场了。”苏云卿点点头:“听说战场最是无情,刀剑无眼的。”
天已黑尽,冷月高悬。虽无云,却朦朦看不清楚。呼延嘉利掀开窗帘,瞧着外边冷清的街道,叹道:“皇帝一言,便要翻身上马,远赴疆场。性命留否,便说不准喽……”
知州府第二日传出消息,何知州升任正四品大员。锦州名士多有朝贺,只是不知擢升何处?何知州临行忙碌,倒也难以打听。
何显铭本意让管家护送妻女回京,单身赴任。然何夫人知道他此去恐无期,与女儿相携垂泪,不离不弃。何知州怒喝无果,也知此去遭厄,遣散侍从,一家三口惨淡整备,以待次日离开。
践行酒摆在顺江楼,三楼大雅间坐了锦州排的上号的数位人物。推杯换盏,宾主尽欢。何知州一夜大醉,第二日天未亮茕茕启程。
何知州离任一事,锦州多半的人都知晓。那些贿赂了钱财还未收回的,扼腕叹息。那些正待贿赂未交银财的,窃笑得利。一时间谈论的人颇多,知道的人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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