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玉白棋子落定。
独孤邺敛目凝神,黑子落定沉声道,“釜底抽薪,看你还如何逃!”
“金蝉脱壳。”独孤澈并未被狠招逼到绝境,而是绝处逢生地将一粒白子送入敌方中心,“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呵,果然只有与七弟一起才能感受到博弈的欢乐。”独孤邺沉道,又是平局,但他每一步都走得深思熟虑。他们通常都是用棋语交流时局和对策。
而方才他们所交流的便是对当下储位之争的考量。
“四哥的每一招的确都可让二哥毫无反击之力”。
“如今老二的实力还不容小觑。”独孤邺敛目把玩着手中黑棋,忽然思及其他,转移话题,“七弟也是时候娶妻纳妾了吧?常言道不齐家不能平天下。”
“臣弟还年轻,还想再自由放荡几年。”说毕,独孤澈爽朗大笑,笑声穿透力十足。
云千代出来散步,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她本该原路返回,可就是那一阵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就似秋风打麦浪的声音,闭眼合眼恍若身临其境。这个清脆的笑声,不正是景宏的声音么?
景宏!
脚下似腾云驾雾,云千代早已没有思绪去思考这一切的不可能性,她只知道自己很想景宏,她的景宏,在哪里——
“景宏,是你么?”云千代满心欢喜地冲到了九曲白石的凉亭里。
眼前如一道闪电划过,耳边似闷雷响起。云千代欢喜的心也跟着沉下。
她似乎听到心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这里怎么会有她的景宏呢?真是太好笑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半晌,云千代几乎都是那样呆怔着。
独孤邺看着她,脸色沉如乌云,“大胆奴婢,这里也是你能擅自闯入的?来人,将她拖下去杀了!”
触怒这个暴怒的太子,结果可想而知。
云千代还沉浸在思念景宏的痛苦中,她怔怔地看着坐于青石墩上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如墨飘逸的发随风飞舞,那一脸淡雅脱尘的气质恍若从画中走出一般。
他的笑和她的景宏一样,甚至就连那举止都有几分神似。她看痴了,看醉了,甚至是看得心疼了。
看得伤心了以至于没有求饶,没有如以前那般倨傲,有的只是痛彻心扉的绝望。
独孤邺只见到云千代刚强的一面,今日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即便是刀子架到她脖子上她眉头都不眨一下,可是为何她看到七弟后会如此?
独孤邺一时竟觉得心有点慌乱了。
“四哥,我想她也不是有意闯入的吧。不如今日就饶她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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