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施礼第一个走进教育司的办公大楼。今天,他比正常上班时间早到了二十分钟,平时,他总是在上班时间到了以后才来的。
虽然是第一副司长,但他毕竟是个再有两个多月就退休的人了,所以在近阶段他每天上班不过就是应个卯而已,并没有干多少实事。闵英等其他司领导人对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谁都知道人人都要走老退这条路的。
可是今天,他一早起床后就接到了闵英的电话。说她有急事要和石督学一起到一中去,现正在赶往一中的途中,很有可能赶不上回去上班,甚至整个上午都有可能赶不回去;要他今天辛苦一下,早点儿上班,以防有事急需要处理。
虽然闵英在他的面前是个小辈,但是他对闵英却敬重有加。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年轻人一身正气,无私无畏,为人处事坚守原则且又胸怀宽广。一想到自己过去也曾经跟着唐大成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可是闵英还是把自己当着老前辈尊重着,他就深感惭愧。因此每当闵英在工作中遇到困难时,他都不顾老之将至而鼎力相助。今天,他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早早儿来的。
“一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自从接了闵英的电话他就这样想,反反复复的丢不开。他想再打个电话问清楚,可是又想,闵英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于是,他就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祷告了:“这整改刚上道儿,一中又是个楷模,可千万c千万不要出大事啊!”他又想亲自到一中去看一看,可是一想起闵英在电话中的嘱托,又不敢离开办公室一步。虽然这个时候,他眼前的天空一片晴朗,整个办公大楼内外也一片平静,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按捺下内心强烈的冲动,端坐在办公桌上,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变故。
“嘟——嘟——”突然电话铃声响了。他一把抓起话筒,里面立刻传来一个不久前才熟悉的男音:“教育司吗?你是谁?”
“牛市长,您好!我是施礼。”施礼小心翼翼地回答,特地取消了对方职务称谓中的那个“副”子。因为他知道,牛鸿达就职副市长主管教育以后,对教育司工作的不满意程度并不亚于前任唐大成。同时他曾经听人说过,牛“副”市长很不喜欢别人在叫他的时候带上这个“副”子。
“闵英呢?”
听口气,施礼感觉到牛鸿达此时很不满意。但是他迅疾地作出了回答:“闵英到一中去了。我替您接通她的电话。”
“不,不接她的了。和你说一样。”
听牛鸿达说得很干脆,他立即极其恭敬地说:“您,有什么指示,请说。”
“有人反映,说那个石山啊,他投资二三百万,到九中去搞什么现代化蔬菜生产,对吗?”
施礼一听对方带着火气,但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硬着头皮问:“您,您是听谁说的呀?”
“听谁说的重要吗?我看关键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学校不能成为个人发财的场所吧?”听得出来,牛鸿达的口气虽然还算平和,但火气已经炽盛。
施礼这时肚子里也燃起了火气。暗想,不知道又是那个促狭鬼打的小报告,听风当雨c见风扬沙,害人呢!嘴上却毫不含糊地答道:“真实情况不是您听说的这样,那是”
“那是什么?”牛鸿达立刻抢过去说,“那个石寅生,你们要注意呢!石山通过他投资,难道还会是假?二三百万元那!难道石山不想回本得利,仅仅是拿它当瓦片打个水撇撇玩玩?”
施礼满肚子里的火气直朝上冲。他想,你这个副市长是怎么当的?不了解实情,也应该到下面来走一走啊!总不能别人画个圆圈,你就当饼充饥啊!可是又一想,再有二三个月就退休了,不值得再犯愚和顶头上司顶撞,于是强笑几声说:“我们听说那是捐款”
“捐款?你真相信他会捐款?我告诉你,几千个学生绝不能把他当作无偿劳动力使用。这种情况一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