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上,到处是悲痛的人群,连过路的风和遍地的野草都呜咽了。
石山大叔努力地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但眼前的一切到了他的眼睛里立刻就全都模糊了。左耳边,不断地传来糜老五的悲痛地啜泣。他不忍去看糜老五那张黑土地一样的脸颊,因为他知道,在那张黑黑的脸颊上,一定有无数的晶莹的泪珠在滚动;他也不忍朝右边瞧,视野的模糊的余光中,牛宗仁在不住地扭鼻子,手里的那块毛巾帕子早已经被泪水浸透,和从水里刚拖出来一样
除了仙逝者的至亲至戚,所有前来吊唁的人都是自发赶来的,没有组织者。他们在心裂的痛苦中,回忆逝者一幕幕感人的往事;在沉痛的悼念中,痛斥肇事者的劣行;在草木的悲鸣声中,感受伟人远逝给这个呼唤英雄的时代带来的寂寞和惆怅。
此时,人们的精神都升华了。万人汇集,人头攒动,没有一点不恰当的行为,没有一句不恰当的言语。大人小孩神情肃穆,言辞悲伤,感天动地,日色无光。
终于,至戚至戚们行完了奠祭礼。所有的人们都自觉地继续依次为菩萨奶奶添土和献花。轮到石山大叔添土时,坟头已经高出地面好许了。他含着泪,默默地行了跪拜礼,满满地抓起一把土丢到坟头上。恍恍惚惚,仿佛天地一转,却见母亲站在眼前,满眼慈祥,一脸忧郁,仿佛在说:“儿啊,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儿啊?”
他再也忍不住悲痛,一头栽倒在正在垒起的坟土上大哭起来,成串的泪珠子纷纷滚落,五内俱焚。当他一阵嚎啕,内心稍稍平静了些,被牛宗仁缓缓地从坟土上扶起来是,发现糜老五还躺在坟土上哭,哀哀地,肝肠欲绝。
人们还在继续地添土c献花。一,悲痛的人群川流不息。石山大叔好不容易才把糜老五才坟土上拖起来。他们相互扶持着绕坟一周,然后加入人流,转过一堆堆簇拥着的花圈,把手中的白花端端正正地放到祭坛上。
石山大叔面对着祭坛,又一次俯下身去行了跪拜礼。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牛宗仁“啊”的一声惊叫,慌忙抬起头,只见:祭坛右面,牛宗仁站在一片空地前,满脸惊诧。在他的前面,放着一只非常惹眼的花圈。
那只花圈的中间是一幅菩萨奶奶的素描头像,画中的她慈祥地笑着,栩栩如生。花圈的四周用各色鲜花c香草扎成了非常精致的图案。这些图案让它在清晨灿烂的阳光下流光溢彩,芬芳四溢。再看那两旁的挽联,工工整整地写着:
献给平凡而伟大的菩萨奶奶:
远也菩萨,近也菩萨,东也菩萨,西也菩萨,眼前巍巍真菩萨。
左也不忘,右也不忘,南也不忘,北也不忘,后世悠悠永不忘。
天外来客石山c金山玉女阿宝敬挽。
所有从这个花圈面前走过的人,毫无例外的都要在它的前面停留一阵子。同样,在看了挽联后面的落款后,又都毫无例外的流露出惊异的目光,且纷纷耳语而去。然而,石山大叔见了这个落款,心灵却受到了极大地震撼。他感到浑身的毛发根根直竖起来,血液一下子就冷到了冰点。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幸好除了左邻右舍,谁都不知道石山就是我。而她,怎么又变成‘金山玉女’了?可是,她人呢?怎么只见她的花圈,没见到她人的呢?”
他想这想那,正在犹豫不前之际,突然听到糜老五在身后又发出一声尖叫,急转身,只见糜老五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副挽联上的落款,雕塑似的站在那里,嘴都忘记合拢了,
石山大叔莫名其妙。
牛宗仁也慌忙掉过头来,惊疑地看看糜老五,小心地问道:“老五,你认识他们?”可是连问几句,糜老五只是楞着,半天,才直摇头说:“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没想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