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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举国团结一致对外的形势形成。中日全面战争,就此踏上了不分胜负不罢休的不归路!

    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是一场不宣而战的战争,双方甚至没有断绝外交关系!

    浮世欢 第七十六回

    开战后,数十万上海难民涌入租界。仅八月十三日到八月十六日几天,蜂拥而至的难民就将上百个收容所填满了。但随战事的进展,难民仍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从虹口和闸北涌来。通往租界的外白渡桥上,难民拥塞如沙漏,叫喊声、婴儿的哭声、跌倒在地上被踩踏的呼救声……呼儿唤女的悲啼声——这一切声音,震天动地,惨彻心脾。而租界与华界间建有铁栅门和围墙,难民并不能随意进入,在门外,恐慌的人们挤在一起逃避着头顶飞机的轰炸,期望着开放铁栅!但按租界规定,凡携行李物品者皆不能进入租界,因此人们箱笼被褥也抛了,木器、家具、车子、担子也丢了。遗弃物满路尽是,绵延数里!

    战争愈演愈烈。

    学校、庙宇、教堂及停业的戏院、影院、舞厅等娱乐场所,都纷纷腾出场地接纳难民,但仍然难以招架。庞大的难民群体仿佛过江的怒潮,奔腾澎湃寻求出路,不仅逃向租界的难民为数众多,从上海一带逃往苏北、江浙的难民亦何其多!更惨是沪西的难民,十月下旬,驻守闸北的中国守军开始撤退后,当地难民准备从苏州河北岸沿沪杭铁路进入白利南路逃进租界,日军架起机枪向逃难的人群疯狂扫射,妇女儿童皆不放过。

    人满为患的租界区,亦势如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其时租界不过一百万左右居民,到八月底就接纳了七十多万难民,给养、生活秩序成了大问题。许多难民无处栖身,大多睡在马路上,报纸上这样的报道已然让人麻木:“在法租界大马路两旁商店门口前露宿者,亦不下数百人,大都狼狈不堪,日来仅赖一二热心人士,购买大饼馒头,此外并无给养。”育婴堂每天收容的弃婴就多达几百个。

    战争继续惨烈地进行。

    战士在前线拼死作战,上海各界人民亦投入了蓬勃开展的救亡运动。安置难民、募捐、慰劳前线将士、救护伤员以及形式多样的战地服务,踊跃支持抗战。人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出现“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的前所未有的壮阔局面。

    而整个这段时间,月仙也没有闲着。

    战争爆发后,他欲逃离上海,但因了他不能把采娥丢在医院里,且师哥杜月骞不愿离开,说:“满世界都动荡不安,哪里还有什么安身立命之地?”

    没辙!他只能放弃,何况钱不多,容不得他去折腾。

    战争爆发后,他先是带着芽子和师哥去医院,一是为了照料采娥,二则躲避轰炸。此后伤兵源源不断地从战场上运到医院来,医院人手不够,他遂参与了临时救护员。不仅如此,受战时气氛的感染他不久后参加了急救队,先后数十次随救护队到热血沸腾的战场上抢救伤员,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血与火的日子!

    在最艰难的时候,采娥却终因医治无效,病死于医院。那是一九三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傍晚,胸前背后都有斑斑血迹的月仙,从战场上抢救伤员回来,精疲力竭地到隔离病房去探看采娥,发现她所躺的那张病床已被伤兵所替代。

    当得知采娥撒手人寰的消息,他奇怪自己竟没有悲伤难过,只轻轻叹息了一声,竟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或许是连日来所目睹的死亡已经让他麻木(习惯)了,或是觉得她不再受病痛的折磨也是一种解脱。总之,他没有哀伤或是难过,仿佛突然之间,他自己也换了一个人。

    浮世欢 第七十七回(1)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二日,上海失陷。中**民虽粉碎了日军“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妄计划,但付出了惨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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