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不住了,对紫云飞和梁玉堂说:“我是没辙了!不知道两位老板有什么高见没有?”

    紫云飞和梁玉堂都不吱声,沉默着,倒好像等他发表什么高见似的,满脸愁容。其实是不好说破那一个“散”字,因为想到月仙这一年来恭敬相待,人缘儿好,又大方,比过去搭过的任何一个班社都有人情味,又不像杨万山那般找到了新的东家而不愁前路,因此决不好把事情说破。月仙看了看他们,勉强挤出笑来,道:“我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如此,话不多说,好聚好散,我请大家喝回酒吧!”接着,面面相觑,再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餐饭大家吃来有些沉重。

    大家神情都有些黯然,尤其是月仙,毕竟这喜登社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大家在一起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说散就散,心里的滋味儿怪不好受。他第一次给自己也给大家斟满了酒,端起酒杯道:“今天是临别的纪念,往后就各奔前程了……我夏某对不住大伙儿,今儿这个局面我没有料到……喝完这杯酒……咱们这班子就算散了……”月仙嗓子有些发硬,有点儿说不下去。

    紫云飞、梁玉堂等人都没动杯子,有点愣愣的样子。这会儿,紫云飞顺手摸出一支烟衔在嘴皮上,抄起桌子上的火柴盒,擦燃一根火柴点着了香烟,抿着嘴猛吸了一口,索性将腿架起来,翻靠在椅子上,喷出烟雾,烟雾迷糊了他的双眼,说:“咱们在一块凑合也一年了,合作得不错、相处得也很好……虽然目前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但我总觉得,咱们可以再重整班子的。”

    浮世欢 第十四回(4)

    梁玉堂歪了歪脖子,耸了一下肩膀,也说:“是啊,喜登社走到今天不容易,现在说散就散了,我心有不舍!云飞兄的意见,我看行,可以重新邀角儿嘛!”其余人都应和。

    月仙放下杯子,看了看大家,说:“这谈何容易!实不相瞒,我也这么想过,但真要实现起来可真太难!不仅这经费成问题、角儿不好请,最主要的是我这儿心已散了,不想再充什么头。何况,我也缺乏领导大伙的才能不是!跟着我只会辛苦,就不要指望了。”

    沉默。

    紫云飞吸了一口烟,又吸了一口,接连地将一支烟吸过,把半截烟头丢进痰盂里,“嗤”地一声水将火熄灭了。他放下架在右腿上的左脚,叹了口气,端着杯子站起来。大家都端起了杯子,紫云飞拱着酒杯:“夏老板为人仗义、挑梁子强,前途不可限量,以后不能跟着真可惜了!”说完,径自咕咚一声,将满满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梁玉堂则道:“我不怎么能喝酒,但这杯酒我是敬夏老板的!戏不能一起唱了,我记着您的人缘儿好!重组班的话,第一个通知我,我还凑合着和您在一处!”说完,昂起受伤未愈的脖子,把酒干了,人也晃了两晃,好像醉意涌了上来。

    月仙愣愣地看了看大家,点了一下头,道:“我这里愧疚,大家太抬举我夏某了!路还长着呢,以后肯定还会有合作的机会、有用得着大家的地方,我夏某只要好好的,还会唱一辈子戏不是!这顿散伙饭算是给大家饯行了,希望各位尽早找到好的东家!”说毕,一咬牙,憋着劲儿地把酒灌了下去。脸上,竟流出了两行清泪。

    (1)   跟包:京剧术语。戏班里的主要演员自己配备和随带的琴师、鼓师和管理服装及后台人员。

    浮世欢 第十五回(1)

    喜登社解散后,月仙并未就此歇下来,仍受聘于上海天桂大舞台和南京方面的戏园,依旧两头奔波,只不过负担稍轻了一些罢了。两地都起用好角儿给他配戏,只要他的戏码,亦照样叫座。这样,他除了安心唱戏,就是想着法儿和阮家周旋。

    直至莺时逃出阮宅,接着又离开南京遁到上海,月仙才像赌赢一步棋般舒了口气。他心里自是十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