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接着又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毕竟避在王家也不是长久之计,南京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谁也保不准阮家不会找到这儿来。反复斟酌之后,月仙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离开南京,脱离阮文甫的势力所及,到上海隐匿一段时间,等眼下的风潮过去了,再作他策。
王小姐说她可以陪莺时到上海去,月仙觉得不便再麻烦她,而且他对上海比较熟悉,还是他自己陪莺时一起去比较妥。再且,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待莺时的消息,已经让戏院老板对自己的戏码作了调排,只要及时赶回来是不会有何大碍的。
拿定主意后,不容拖沓,月仙立马到火车站买了两张票,莺时经王小姐一番整饬后随即也到了车站。当天夜里,两人便抵达了上海。
到了上海,月仙躲开所有的熟人,避开繁华的闹市,在接近郊区的弄堂深巷里找了一家犹太人开的既安全又雅致的小旅馆。作了仔细的安排,一番缱绻后,月仙叮嘱莺时道:“我不在时不要轻易开窗门或到外面走动,我这里跟旅店老板借了几张唱片和几本书,还有纸和笔,烦闷时你可以听听唱片儿、看书或画画儿,先对付过去,我很快会抽空回来的,等着我……”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南京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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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欢 第十四回(1)
却说月仙和莺时小姐匆匆离开南京之际,阮母暗中布下的探子,带来夏月仙的两条重要的线索:
(1) 上午单独离开了戏院(其间跟丢了);
(2) 在火车站买了两张南京至上海的火车票。
阮母重赏了探子,便立即吩咐儿子暂时停止南京的搜索,把目标放在了火车站。此时已过了午后,只剩下最后一班开往上海的列车了,阮文甫带着一伙混混并没有拦到月仙和妹子,决计乘势追击,因此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由南京奔赴上海。然而当他们到了上海后傻了眼,漫无目的地搜寻一通,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又惊悉月仙此时正在南京唱戏:一出传统老戏《桑园会》,观者踊跃,喝彩满堂!
阮文甫这下呆了,一群喽啰更是骂骂咧咧,说不是探子谎报军情就是这夏月仙调虎离山又溜回南京!总之,这上海已不宜久留,何况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迷茫的陌生之地,不免有一种虎落平阳之感。不过也算开了眼界,在繁华的上海街头啧啧赞叹着逛荡一圈后,阮文甫便又拖着“同人”们浩浩荡荡地折回了南京。
此间,阮家尽管极力遮掩,但阮小姐失踪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一些小报记者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捕风捉影,并添油加醋地编撰出一套套曲折迂回、来龙去脉都无可辩驳的“绯闻”来,一时间“某商行富家小姐、名媛失踪……因不满一桩与上海某巨商之包办婚姻,而与一戏子私通……”之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各路报刊亦闻风而至,这不仅令阮家如临大敌、有口难辩,也激起了南京上流阶层的反弹,更让来南京下聘的薛家怒不可遏。
薛谰秋一行本是兴高采烈地来阮家下聘,不想竟遭了这等“待遇”,顿觉受了侮辱,一怒之下毁了约,拖着聘礼离开了南京。
阮母心窝里像扎了把要命的刀子,深深埋着绝望的情绪,措手不及的事态让她心寒。在她的催迫之下,阮老爷阮锡铭也特地从香港赶回家来。阮老爷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后,把儿子和夫人以及阮宅上下的男女佣人狠狠地训斥了一通,紧接着干的第二件事就是:下帖宴请南京大大小小的几十家报刊的经理、主编及主笔的记者,同时还请了黑白两道有头面的几位人物。
阮老爷子大摆宴席,那阵势倒像嫁女儿一样,一番铺张自不必说。
席间,阮锡铭摸摸自己秃了一半的脑壳,眯起眼,笑着脸,望了满席的客人道:“承蒙各位赏光,恕阮某长年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