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乱跳。不一会儿,草兰子又突然害怕了,怕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对她说,草兰子你以后别再来了,我不喜欢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太惨了。光是定了亲有什么用?他不把你放在心上,不把你当一回事,也是白搭。就像珍罗子,周建华还不是一点也不想理她?珍罗子也漂亮啊!可是爸爸是一个社员,无权无势,周森林那种人眼里从来不会把姜连旺放进去的。草兰子想到珍罗子的时候,就会想,如果不是爸爸给他一些想头,他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呢?这样想着的时候,草兰子已经情不自禁地趴到了建华的背上,一块块地摸建华身上好看的腱子肉。周建华一开始磨蹭着一边用筷子打草兰子的手,一边有心无意地吃饭,终于架不住草兰子搁在他背上的两个**的撩摸,饭不吃了,碗一扔,回身抱过草兰子,一把就把她扔到了工棚的床上,接下来就没得主意了,不晓得该摸草兰子哪里了。定亲都这么长时间了,建华太想太想和草兰子单独地呆在一起了,可是不管什么时候,旁边都会有很多眼睛,只有到了大忙的这些天,草兰子才一个人来场上。可是一遇到放场启场又不行。再不,夏应泉一块儿来谈化学的时候,也无法和草兰子呆在一起。像今晚,真是老天有眼啦?建华其实早就等着这一天啦!草兰子身上哪里是哪里,还没有走过一回哩!
但建华到底用了心思,他在等草兰子先撩摸他。
建华大了,是男人了,是男人才会用心思的。
实际上,草兰子高中毕业那天,差点儿和建华做下大事。
那一天,草兰子和蒲塘里的同学们一起,背着书包回家了。
出校门时,多少有点伤感,瞧瞧,这么快,两年的高中,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这不,现在毕业了。
还好,到底年轻,青春当头,很快,感伤就跑了。只是没有想到,两年的高中,就这样嘻嘻哈哈地结束了。
短暂得像一场梦遗。
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讲了一句这样的话,女生们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怕了,马上揪住了那个男生的耳朵,叫你讲脏话,叫你讲脏话。看你姑奶奶们今天不活剥了你的皮。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放开我。
放开了,小男生揉揉被揪疼的耳朵,说,怎么一个个地像母丫叉似的。真的都是孙二娘投的胎?
孙二娘是《水浒》里的一个女将领,同学们都知道她的绰号就是母丫叉。
天可怜见,如果不评《水浒》批宋江,也就只晓得一个《红楼梦》了。现在好了,《水浒》原来就是我们家乡人写的。可惜上面发了话,要批!
唉,好不容易家乡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可是,却只能成为反面教材。多冤啦!
几里地,很快就要到家了。草兰子心里有点小心思,便故意落在了后头,她就是要看看,周建华是不是懂得她。
建华却似乎没有看见她似的,一路还是有说有笑的和同学们往蒲塘里走。草兰子心里伤心了。伤心得不得了了。想要哭,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她跟建华,其实也没有说破什么啊!初中时那点小孩子间差不多过家家的夫妻游戏,能算得了数?
那时候好,一放学,两人就到了一起,有时候,就差手牵手肩搭肩了。周家是蒲塘里最体面的一家,全家人都是国家户口,草兰子的爸爸是大队支书,可是,不要说往上三代数,数到爷爷这一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泥腿子。跟人家周家,没得比了。
草兰子这一想,心气上就一下子低了下去,就差不多低到尘埃里低到草丛中了。这一下,草兰子就哭了。
反正落在大家的后面,草兰子索性就蹲在了路边,好好地哭了下来。一边拿起路边的泥块向河里投去。
一圈一圈的涟漪,从脚边向外扩散,渐渐地越扩越大,扩到河中心